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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便一路打算往云南去的时候,黛玉理所当然,以为渡儿会和他们叔侄一起走。

谁料渡儿却拒绝了。渡儿说,她要和老仆人一路北上,去边疆寻她父亲的尸骨,带回京城与母亲合葬。

可是孤女,怎做千里行?如今世道早已不太平,尤其是北边。如甘陕晋等地,都早已闹了民变。

黛玉苦苦劝道:“袁伯父去世已三四年,你不必急于这一时。过了这几年,我们陪你一道去,岂不好?”

只是渡儿虽然脸上言笑晏晏,为人却是最固执不过。

黛玉急得不行,正气头上,林若山却没有再劝,若有所思地给了渡儿一样信物,是一柄短短的,精致如玩具的红缨枪。

“此去北边,过了长江,就先往开封省城去,寻一个人。他是我的老朋友,自然会照应你。”

渡儿一看那红缨枪,就满眼惊异,随即看林若山一眼,含笑谢过。

黛玉仍然生气,私下对林若山埋怨道:“就叔叔您的朋友多!”

林若山笑了:“人各有志,岂能强求?”

“什么人各有志?”黛玉敏锐,听到这里,就觉出不对头来了,蹙眉道:“这是什么哑谜?”

林若山和渡儿都只是含笑不语。

黛玉七窍玲珑心肠,一年多下来,素知自己叔叔颇有点奇怪的地方,因她心里的念头想,统共只有这一个亲人平日相依为命。故而对这些奇怪处,她便一概不问,一概不究。

此时看他们此时神色,她就知道是问到了“奇怪处”,就不再追究了,只是扭头把一个包袱丢到渡儿怀里,没好气道:“去罢!真真是些‘哑谜洞’里学艺出来的‘天魔星’!”

临别,林若山给渡儿请了几个信得过的护卫,约定,等到了地头,就传平安。

现在看来,这传平安的方式。还真是渡儿的方式。

看完《贞洁妇》,黛玉叹道:“我也想作个什么文了,正好和她和一和。”

她沉吟片刻,拍手道:“得了!”遂挥笔拿纸写下《烈女祠》这三个字。

她道:“渡儿以梁祝的故事,暗写今日,喜藏悲。我要写一篇和文,借二妹与渡儿身世,以悲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