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的胸腔剧烈起伏一下了,想要强迫自己冷静,却怎麽也冷静不了。
观南镜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噩梦。
噩梦中他一次次被电击心脏,痛苦地弹起来,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被困在噩梦中就是这样的感觉,怎麽都发不出声音,就和寺庙里忽然传出惨叫声的夜晚一模一样。
鲜血,又是鲜血。咒力,又是咒力。
死鱼一样的眼睛。
年轻女孩发带后,崩碎的太阳穴。
肠子。
脑浆。
断掉的手。
宽阔后背上,捅出的刀尖。
被划开的脑子。
有个女人俯身模模糊糊地微笑着,沾满鲜血的手抚摸他的脸:“没事了……”
有事的。
前辈……不要……
不要死掉……
鸢尾,死鱼眼,不不不……
他想要从噩梦中醒来,却还是什麽声音都发不出,一动也动不了。
“天,它也会哭?哭得好惨啊。”正在给他缠咒符的咒术师看他无声无息地流了满脸泪,愣了愣,但并没什麽怜悯地调侃道:“这东西,是不是也预感到了自己前途未卜啊想想也对,就连猪在被拖出圈的时候也是会掉眼泪的。”
这个野蛮的笑话把另一个人逗得开怀:“哈哈哈,不要在梦里尿裤子喽那它万一把这椅子,这地板,上好的木头给淹坏了,算谁的?”
“放心吧,吓不成那样,刚保住命就拖过来的,脱水还差不多——赖不上我们。”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这什麽世道,混沌体也算个人了,还取名字,还念书,弄得长这麽大了还没宰,这不是笑话吗?现在耽误了天元大人同化这样天大的事,夜蛾正道还要保它的命?他也不先看看保不保得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