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手脚都被绑着,但是时佑安与巴雅尔同乘一匹马,倒也不算太过难受。
只是聂随就没有他这样的待遇了。
氓山几乎不在京城范围,这些漠北人似乎已经提前踩点,做足了准备,一路上都捡着荒山野路疾行。
而聂随则被他们绑在马身后,一路拖行。
似乎是想要尽快离开大兆的地盘,路上马跑的飞快,若是有不适合拖行的地方,他们就把聂随解下来,等到走到无人的地段,就又会把聂随绑到马后,嬉笑着拖行。
某个空挡,时佑安清晰地看见身后的马被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的脸顿时无比苍白,匆匆回身不愿再看。
然而这一眼却成为了时佑安的噩梦。
聂随被拖行了这么久,身上还带着重伤,如何能活?
路上听不见聂随的声音,时佑安也不能确定他的状况,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绪乱飞。
他越想越害怕,几乎不敢再与这群漠北人对视,整整两天也不吃巴雅尔递过来的食物,夜晚时长被噩梦惊醒。
终于,在一行人将要走出大兆地界的时候,时佑安病倒了。
彼时正是深夜,巴雅尔正要同往常一样抱起时佑安上马,手上却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
他动作微顿,伸手摸上了时佑安的额头。
果不其然,发热了。
巴雅尔挑眉,动作不甚温柔地拍了拍时佑安的脸颊:“醒一醒。”
时佑安抬起沉重的眼皮,因为发热眼睛裹着一层潋滟的水光。
他迷迷糊糊地意识到巴雅尔正搂着自己,又要同往常一样缩手缩脚地远离,这次却被巴雅尔一把抓住。
“别惹我发火,”巴雅尔威胁似的抵住腮帮,轻声道,“我没时间给你治病,自己好好忍着,别找事。”
带着这样一个病人,他行进的速度将会大大放慢。
而大兆地界,已经不能再多待了。
巴雅尔垂眸打量着细皮嫩肉的时佑安,忍不住烦躁地想。
狗皇帝在宫里把他养的这样好,生病了肯定很是娇贵。
时佑安自认为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只是之前每次生病,哪怕在侯府的时候,至少都还有悄一陪着。
这次却是身陷狼窝,无人能照顾他了。
生病的时候,人的□□和精神都会很脆弱。
时佑安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外面还围着一群想要杀掉他的漠北人,时佑安眼角发酸,抬手揉了揉眼睛。
呜呜呜,要完了。
看着时佑安这幅四肢发软,意识恍惚的样子,巴雅尔更是烦躁无比,片刻后,只好屈服地蹲在时佑安面前,威胁道:“振作一点,别这幅要死的表情!赶紧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