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长璟沉默了一瞬。
“我愿意你去做任何事,”戚长璟慢慢说,“可是,我只想……这些事情是我陪你做的,而不是别人。”
时佑安缓缓睁大眼睛,垂眸看着半蹲下身的帝王。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抛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径直道:“陛下喜欢和我在一起,那就不要、不要再故意欺负我了……”
自认为从来没有欺负过他的戚长璟眼下自然是百依百顺,不管时佑安说了什么没道理的话都点头认下。
“好,”戚长璟说的真心实意,“我不欺负你。”
“那……我可以教你骑马了吗?”戚长璟试探着问。
时佑安脸上挂着干涸的泪痕,勉强地答应了:“都怪你,你要是早早答应,我就不用去找薛鸿,现在我还得跟他说不用他教我——”
戚长璟手臂青筋暴起,抬手慢慢捂住了时佑安的嘴巴:“我们现在不提他,好不好?”
他拿起一个帕子,动作轻缓地擦拭起时佑安的脸:“天色很晚了,该就寝了。”
或许是为了安抚时佑安,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今天晚上戚长璟竟是陪着时佑安睡在了一起。
然而睡不着的变成了时佑安。
本来和戚长璟睡在一起就让时佑安有些畏手畏脚,方才说的那句听着有些奇怪的话更是让他胡思乱想起来。
——这样就导致时佑安晚上做起了噩梦。
这是一个和上次无比相似的噩梦。
梦中的时佑安被关在牢房,阴暗潮湿的触感无比真实。
身上的囚服沾着血黏在一起。
“圣上有令,携罪臣时佑安即刻前往刑场行刑!”光亮的甬道处走过来一个手持圣旨的太监,尖着嗓子慢慢宣读完圣旨。
有人随即打开了牢房,粗暴地将时佑安拖拽出来。
冬天的雪下的很大,寒风刺骨。
单薄的粗布麻衣裹在身上没有丝毫的御寒效果,时佑安双手捆在囚车上,身下的皮肉都冻出了青紫。
他咬紧牙关,意识模糊地抵御着冷风。
直到囚车缓缓停下。
一个带着臭味的鸡蛋“啪”的一下甩在时佑安脸上。
时佑安僵硬地转过脖子,眨了眨落满雪花的睫毛,看清了围观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