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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戚长珩已经开始审问这几人。

“说!你们都是谁派过来的!”戚长珩眉眼一沉,“别以为孤好糊弄,若只是地痞无赖,何必找一个贡士的麻烦!你们身后必有旁人指使!”

被压住的人只是缩着脖子,连连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我们几个真的只是周围的流氓,看这章珽不惯,这才想要打他一顿罢了。”

“章珽如今正得圣上青眼,”戚长珩冷笑,“你们尔敢动手?只有你们身后的主子,生怕章珽占了头名,未来在朝堂得了圣上看重,这才想着今日斩草除根罢?”

几个人抖着嗓子喊:“我们、我们不过是草莽几个,哪里懂得这些!只是看着章珽不顺眼就打了、若是、若是知道章珽眼下正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我们又怎么敢……”

戚长珩紧缩眉头,正要再问,一旁勉强站稳的章珽却忽然开口:“殿下,此事就算了。”

他躬身行礼,接着说:“章某如今能走到今日,已是不易,倘若今日殿下再我处置这几人,只怕心思险恶之人更会将章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章某眼下只想安心备考,不想其他。”

戚长珩见他说的真心实意,又扫一眼地上求饶的几人,只能无奈摆手放过,又扭头训斥这几人老实本分些,并令侍卫将几人押送至京兆尹处。

章珽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张宽厚平常的脸沉静如水。

只是额角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方才刚被章珽吓到的时佑安又心软起来。

他低头在怀里掏了一会儿,良久摸出一个长颈小瓶。

“……章公子?”时佑安小声说,伸出手把瓶子递给他,“你的伤……没几天就要殿试了,还是处理一下吧,这是药膏,可以止血修疤的。”

这样一个精才艳艳的人,若是因为这种事影响了殿试,岂不是太可惜?

时佑安不免遗憾地想。

他之前也经历过这种事,自然……也看不得别人金玉蒙尘。

章珽低头看着时佑安掌心的药瓶。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看了一会儿后,章珽才慢慢伸手拿起药瓶,低声道谢。

他的眼睛无声地盯着时佑安衣摆下面露出的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瓶底部刻上的一个字。

闵。

章珽缓缓勾唇笑起来。

大兆的第一次殿试开始了。

晨起钟鼓响,考生依次按序进入保和殿,落座。

先进行的是笔试,戚长璟并未坐在外面,而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屏障观察。

但即便如此,考生们还是无比紧张,许多人拿着笔的手都已经冒出了细汗。

大多数人是平生第一次进皇宫,更是第一次当着天子的面答题,难免会紧张。

戚长珩和时佑安挨着坐在一侧,两人面前并未隔着屏风,可以直接看到考生作答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