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呈上了宋祁的拂云剑。剑尖那点气息虽已淡得不能再淡,好歹还是能感知得到。
拏离听时眉头不时轻耸,最后看过那剑,才轻叹道:“你做得对,此事的确需要人知道。”
说着,又话锋一转:“只是那鬼修已经把宋祁伤到不能行动的地步,又怎不乘胜追击?我看你不止是事后赶到,而是也同着宋祁迎击鬼修了吧。”
蔺含章本想说是那鬼修不似全盛,气息也十分衰败。可听拏离这么瞎猜,倒还更合理些。
他一个正道修士,总不好对死气太灵敏。况且他也确实攻击了那鬼修,甚至破他一道阵法。
他也就呐呐应了。拏离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只换了血衣,将身上略收拾一番,拉着蔺含章落回沼泽里。
和拏离同伴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正在守在一禽类灵兽的尸身旁。
那飞禽有数丈长,喙部乌青,羽翅灰蓝。背毛似乎带翳膜,血水不侵;跗蹠修长,生有鳞片,趾间有蹼……从他以往看过的书中,蔺含章认出这是只黑嘴蛇鹮。
黑嘴蛇鹮之所以称此名,就是因为其喙漆黑,并且是另一种灵兽——金银蚺的天敌。
这只蛇鹮长到这么大,也算五品以上灵兽。它的冤家则更为珍贵:金蚺生来鳞片金棕,蕴含火精,每十年一蜕皮,遗下的蛇蜕刀剑不入,且轻薄柔软,是十分好的护体法衣。
金蚺蜕皮九次,寿命达百年以上的,则为银蚺。此时的金银蚺褪去颜色,也祛除了体内杂质,相当于人修的洗筋伐髓。银蚺不再蜕皮,而是生有鳞甲。披此鳞甲,可抵天雷。
眼前就有一个即将进阶的修士。虽疑惑拏离怎还需自寻渡劫法宝,蔺含章也看出他对这银蚺鳞势在必得。
拏离与蔺含章身穿的,都是藏剑峰弟子服饰。那两名通鼎的修士一看,脸色便不大好。其中男修开口道:
“师兄不是说好与我兄妹二人共捕银蚺么?怎又叫了人来。”
他话语中的“共”字咬重了些,大概是先前做过什么约定,待杀了银蚺,要同享胜利果实。此时又多出一人,还是站在拏离那边的,他自然心中不爽。
可他二人衣冠齐整,顶多有些草叶残枝类污垢。反观拏离更像是出力的那个——况且在他一个几近金丹的剑修面前,这俩炼丹的竟还有资格提要求么?
师兄也太好说话了。蔺含章这么想着,目光不免带上些嗔怪。拏离只当未见,淡淡道:
“这是我师弟,修行阵法。有他在旁掠阵,对付这银蚺也轻松些;至于他的报酬,自然从我那份里扣。”
那男修这才转好,客气地与蔺含章互通了姓名。
这两修士是一对血缘兄妹,外表都颇风流。兄长名薛绍,小妹名薛紫宁。二人一个炼丹、一个驭兽,其中倒是妹妹修为更高些,还带着一只灵宠。
拏离身上有内门法宝,先设法与施星递了消息,才指点着蔺含章布阵。兄妹俩被隔绝在外,心气都有些低落。既怕拏离反悔不与他们平分猎物,又怕惹恼了这个剑修,无法安全走出这片沼泽。
薛紫宁抚着手中金钱鼹,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