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丛凝语调高了些,下一秒,一阵威压袭来,将门口那人按得扑倒在地。梅丛凝清冷的声线从神识中响起。
字字句句,犹如冰锥凿刻,令听者透骨生寒。
“将《虚空破碎图》抄写千遍,贴在藏经阁外。”他言语中不见情绪,“我说出的话,没有什么不可公开的;以后,莫再让我发现宗中有谁,敢做这种窃听打探之事。”
……
燃香接近最后一刻,石阶已经许久未有人通过。
几位长老或驭剑,或乘法器,都在山门外打量着下方弟子。能通过攀云梯的测试,就已经有了入门资格。具体到哪一院哪一门,就是弟子和带教长老之间的双选。
每年入围弟子众多,不可能各个都得真传。大多数也只是根据各自擅长的领域选一门修行,宗门中定时有传道课程,能不能听懂,懂得了多少,各凭造化。普通的学生,和有师生传承、能得到指点的学生之间,差别是极大的。
待那根香燃至末端,一名身着青衣,举止清雅的年轻修士走到台前,对着山门躬身道:
“弟子翁衡,主持攀云梯测试已……”
“等等,”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了他。发话的是另一名坐在罗盘法器上,身着蓝衣的修士。
“怎么朱戎教出来的徒弟,永远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没看到还有人吗?”
随着他话落,石阶尽头果然正走来一少年。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模样倒是很好。他迎着众人目光,也不见慌乱,神情淡然地将一只手按上界碑。
“此子心性不错。”见他气度雍容,举止合度,一名驭剑老者抚须赞道,“致虚极,守静笃,是个好苗子。”
一旁蓝衣修士却道:“怕是累得做不了表情了吧。”
他叫停的弟子,被训斥后也不见恼怒,而是略带歉意地一颔首,含笑看着燃香处。这次他不着急开口,一直等到香燃尽。在此期间,还真又有人通过。
这次上来的人,比方才的少年要狼狈许多。浑身衣衫凌乱,露出的肌肤甚至有不少血口。他手脚并用地攀上了石阶,用尽力气拍了一下界碑,然后就坐倒在地,呼吸急促,咧着嘴无声笑了起来。
翁衡温和地看着最后这两人,朗声道:
“弟子翁衡,主持攀云梯测试已毕,请各位真人鉴证。”
他的声音一落,似有形般,沿着高台铺了开来。周遭站得近的人,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话语中挟带的灵力激荡。同时一道金光升起,高至半空,发出三声庄重古朴的钟响:
“铛——铛——铛——”
本来在平台上的人中,竟又有十几位,被这钟声震出了崖边,让等待已久的白鹤接走。
早听闻太乙宗极重教义,没想到还未入门,招待他们的就是这三声伏魔钟。蔺含章重活一次,早有准备,抽空写了几张清心符巩固真魂。站在崖边,咬紧牙膛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