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不在,这姓鲁的女人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还想凭着柳连鹊留下的赘婿多分些家产,简直是异想天开!
问荇家里他查过,就是一群泼皮无赖,问荇现在能有块好地种都不错了。
趁着问荇低头,柳培聪恨恨瞥了眼问荇。
之前就知道问荇是个头脑灵光的,现在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只要本家能利用他多分到一星半点零碎家产,问荇再从其中拿一成,都够他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思及此处,柳培聪是无比悔恨。
当时他就不该大力引荐醇香楼,让问荇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甚至让不少旁支对他有了印象,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按下心中烦躁,还想要和柳夫人多说几句,争取把问荇赶走。
“母亲,我方才来的时候,瞧见有些叔伯也在附近了。”问荇频频朝着门的方向看,一副心神不宁模样,没等柳培聪说话,自己顺势开口。
“他们在外边等着,应当会着急的。”
他进来的时间卡得正正好,他们谈话之间,其他的旁支也都在外边等候。
“……既然他们也在外头等候多时,先让他们进来。”
计划落空,柳培聪咬牙切齿。
这次来的只是部分旁支,问荇对他们多数人有些印象,但基本都是迎春宴上见过,自然算不上熟悉。
其中最熟悉的莫过于柳随鸥,他被两个高大的家丁拥着坐在显眼的位置上。男孩不安地握着拳头,极其不适应被人用好奇又警惕的目光打量。
问荇站在最次的席位,等到所有该来的人鱼贯而入,柳家人们客套完毕,他才随着大流一同坐下。
他身边坐着的也是些亲缘关系更远的旁支,因为离主座远,这些旁支也没前排的人守规矩,时不时还会低声耳语。
些许窃窃私语灌入问荇的耳中。
“这老三还是不如老大,你看他怕成什么样了。”一个同问荇差不多岁数的青年看着紧张又害怕的柳随鸥,挑剔地评价。
他小时候爹妈就喜欢拿柳连鹊和他比,他记得柳连鹊在这岁数,已经能做到面上不显多余的情绪。
虽说柳随鸥比同龄孩童已经镇定得多,但还是比不过柳连鹊嘛。
青年身边的男人留着胡子,面相比他大了十来岁,言谈举止也更为谨慎。
他不满地瞥了眼自家这没眼力见的弟弟,压低声:“先安静会,前头那几位要说话了。”
虽然柳随鸥不如柳连鹊是不争事实,但也不该在这时候说出不恰当的话。
私语声渐弱,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那层层叠叠的云母制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