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柳连鹊为了不回答他的话,已经钻进了身子里。

只是换个衣服,柳少爷真不至于如此,他虽不是正人君子,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哑然失笑,脱掉外头厚重棉衣,躺在柳连鹊身畔:“晚安。”

也不管柳连鹊听没听,他靠着背后微凉的身体闭目养神。

翌日。

“我不起来。”

问荇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床边是手足无措的柳连鹊。

柳连鹊穿着棉衣入睡,屋里又有暖炉,白日自然是被闷醒的。

问荇比他晚醒半刻,醒来见着柳连鹊安然无恙,来了精神,委屈地开始拉他清算昨日的账。

“是,我瞧着身子不好,而且肯定靠不住。”

他因为刚起来,嗓子有些哑,上挑的眼恹恹半睁,垮着脸和被人欺负了似得。

“你靠得住。”

柳连鹊见他这副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不是昨晚说不和孩子计较么?”

“那是有人在。”

问荇揪着柳连鹊棉服上多出来的绒,气道:“总不能当着道长的面说我计较孩子。”

“我还就真计较了!”

“你现在见不着他,只能我和你赔不是。”

柳连鹊看得出他没真气,耐心将棉服递给问荇:“先穿上。”

“我去屋外拿热水,晨起擦个脸。”

他们要的房好,掌柜的自然也乐意帮忙。

“不穿,你都不让我给你换衣服。”

问荇把手缩回去,小声嘀咕。

“不穿受凉了怎么办,你张臂。”柳连鹊哑然失笑。

“我替你穿。”

问荇这才面色稍霁,坦荡地伸开手臂:“好。”

柳连鹊也第一次干这种事,刚生硬地搭上去只袖子,问荇就自己利落地将棉服套在身上。

见到问荇还好哄,柳连鹊微不可闻松了口气:“我去拿热水了,脸应当……不需我替你擦?”

他从小到大连替人穿衣服都没做过,更别说擦脸,问荇估计自己也不好意思。

“我自己能擦,那你快些回来。”

问荇不情愿地起身,闭着眼靠在柳连鹊身上:“好困。”

“水就在门口,你今日怎么和孩童似得。”

柳连鹊背着个人,小心翼翼打开门。

热水就在门口放着,因为搁了有段时间,已经变得微温,用来擦脸刚好。

今日的情况比昨日好得多,他总算能感觉到冷热了。问荇身上的伤口愈合很快,许多处绑着的布条已经能够拆下。

梳洗完毕,问荇依在窗边瞧着窗外冬景:“可惜了身上没带谷子,不然可以引得鸟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