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实的石墙被硬生生轰开了个口,石墙边满是碎石瓦砾和齑粉,和经历过一场混战似得。

这力道不像是人干的,倒像是……

幸亏在瞧见许曲江报官时她就早有预感,谢韵迅速冷静,按下心中想法。

“搜!”她厉声道。

“谢公子,可柳家……”

“搜。”

谢韵扫视了一圈四周:“柳家看样子是遭了贼或者遇上仇家,若是有人被压在墙下,或者跑到园子里受了伤。”

“柳家是高门大户,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办事不力,还得是我们受罚。”

“……是!”

想到平时谢韵比县令还靠得住,官差们硬着头皮应下。

可谁家贼会这么恐怖,居然能把结实的墙面墙根弄得不成模样。

衙役们纷纷五六成群,谨慎地结伴而行。

谢韵只留下身后三人,快步朝着废墟里冲过去。

她在树林、凉亭和坍塌了面墙的屋里都寻到了不少柳家下人,探上去还有鼻息,多数只受了皮外伤和轻伤,可没一个人醒着。

柳家太大,谢韵有意无意让盘查的衙役与问荇擦肩而过。

问荇凭着记忆在园林里穿梭,穿过宅院,推开厚重的木门,越过晕在地上的护院,直直冲向存放柳连鹊肉身的小院。

小院地处偏僻,就算是衙门彻查,也很难快速排查到这里。

乘怨气兴风作浪的长明比他快一步先到,但问荇赶到时,长明被阵青蓝色的光堵在院外,压根进不去。

这是长明下的阵法,现在长明无法使出全力,镇物未破反倒护住柳连鹊的躯壳。

随着朝阳升起,长明身上萦绕的怨气不断溢出丝丝缕缕哀嚎着挣扎扭动,随后飘散在空中。

随着怨气减弱,让问荇喉头里全是血腥味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弭不见。

见到问荇,长明放弃同结界纠缠,不由分说飞落在地,怨气里伸出黑雾笼罩的手,牵住问荇的后颈。

威压骤然增大,刚缓过口气的问荇喉头一甜,耳处也冒出鲜血来,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方才强硬的封印颤了颤。

“咳咳咳……长明道长居然虚弱到这种地步。”

他哑声笑。

“要……要靠要挟我来破开你设的封印。”

柳夫人被长明逼着害他,而长明这次造访也不在他计划内,他是被问荇突如其来的反抗逼来的,状态也未达到顶峰。

长明不发一言,但问荇能听到包夹在怨气之中的粗重喘息声。

随着怨气涌动,问荇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关节咔咔作响。

青蓝色的封印忽明忽暗,问荇的手触碰到封印的一瞬,温柔的风包裹住他的指尖,随后顺着手臂,流入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