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说话,那我们明早问他家里人去要银子?”问荇开玩笑道,“进京习武,回来这么不规矩。”

“不行。”朱聪连连摇头,“他都给了一两多银子了,我就算穷,也不能仗着徐家客气去赖上他们。”

“拿到的一两银子也该分你半两,要是没你,我怕是早就挨驴踢了。”朱聪还有些后怕。

问荇倒不差半两银子,他想了个更两全的法子。

他故作为难:“银子我拿着烫手,还是算了。”

“这样,你要真想谢我,就让我这几天住在你家的钱免了,然后挑些好点的豆子让我带回去当种子,这样如何?”

“豆子和银子怎么能一个价?”朱聪不赞同。

“就当交个朋友,下次我来县里,你们还给我留个住处。”

问荇有预感,往后他还要来漓县很多次,有个信得过的朋友非常必要。

朱聪勉强同意了,回到家后和他爹添油加醋讲了问荇的功劳,听得老人家心惊胆战又极其庆幸。

还好让问荇留宿,否则他这老骨头怎么能拉住驴子。”

“你瞧瞧你。”

他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家儿子:“长这么大块头,还是人家小哥反应快。”

“啊嗯————”

恰巧窗外的驴子拖长声音叫唤,细听还有些委屈。

朱聪憋着笑,头耷拉得老低。

问荇成了朱家的座上宾,因为发了笔意外财,清晨朱聪端上来的饭都丰盛些。

问荇要了两个夹肉的烧饼,又被老坊主灌了一碗肉粥,急匆匆朝着谢家的方向赶去。

今天是和谢韵约定好的日子,虽说谢韵让他正午再到,但早些去有备无患。

“请进。”

门口站着前日那眼神不善的家丁,只是今天他收敛了许多,远远看到问荇走来,替他拉开沉重的大门。

“还有一个时辰,我现在外边等……”

“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家丁打断他的话,粗声粗气道。

问荇隐约觉得他态度怪异,略微点头:“那我叨扰了。”

前院没有豪华的造景,但种着松柏、桃李和花草,问荇从铺着石子的小路上走过,走到片露天的,开阔的场地。

石板上立着桌凳,谢韵坐在一边,瞧着气色已经比前几日好上很多。

“请坐。”

她站起身:“事关柳大少爷,我本来应在书房以厚礼相待,只是因我的缘由有些不便,还请谅解。”

一男一女处在封闭屋子里的确不方便,谢韵一直是在露天的情景下接待男子,也包括哥儿。

“是我几日前在谢公子身体抱恙时叨扰,应当是我的不是。”问荇坐在她的对面。

谢韵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她轻吹开漂浮在茶盏里的叶:“信上的内容我已细细看过,我敬柳大少爷是君子,因他缘由我也愿敬你三分。”

言下之意很明显。

她不信任问荇,愿意听他说话不过是敬重柳连鹊,看在他面子上愿意听问荇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