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宝心虚地往外飘了两步。

才不是因为他比柳大人弱才觉察不到。

“夫郎?”

见到柳连鹊阴沉的脸,问荇反倒微不可闻松了口气。

至少不是撞到了奇怪的未知鬼魂,虽说被柳连鹊半夜抓到他在荒郊野岭探险,也不是什么大好事。

还好身边带的是个小鬼童,不是其他模样已经成人的鬼,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你,在此何意?”柳连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荇,身边无端汇聚出阴风吹到问荇的手肘处,吹落一颗可怜巴巴挂上去的苍耳子。

苍耳子在风里颤颤巍巍,随后直直落入湿软的泥地。

看来又要解释一遍了。

问荇拔腿走出灌木丛,边走边耐心同邪祟讲了明日要进山的事,邪祟几乎是凝滞在半空,只能从微动的瞳能察觉到他认真在听。

听到一半,作为邪祟的柳连鹊似对这事还有微弱记忆,面色渐渐放松下来:“但你进山,还是危险。”

“我去寻几个猎户、武夫,你挑几个,同我们一起进山。”

“不劳烦夫郎,我已经找好猎户……”

不对。

问荇只想了应对柳连鹊帮他找帮手的对策,可他听柳连鹊的话,怎么觉着情况不太对?

为什么柳连鹊会说“同我们一起进山”?

问荇试探道:“夫郎,我听到你刚刚说的同……”

他无比希望柳连鹊只是口误,可从小饱读诗书的大户公子哪里会有这么多口误。

“同你进山。”柳连鹊全然不知自己这话有多么惊悚,只是一脸茫然。

“你我,夫妻一场,有难同当,你进,我跟着进。”

夫君好奇怪,他不听他话,那只能他去哪,自己跟着去哪了。

问题是他还没受难,只是进个山,远不止于有难同当。

问荇察觉到进宝投来好奇的八卦目光,在心里把给柳连鹊灌输婚姻观的夫子吐槽了个遍。

这教得什么玩意,肯定不是他夫郎自己的问题,柳家人请的夫子就是故意的。

“夫郎你进山里,是想做什么呢?”

问荇对柳连鹊总是比其他人耐心:“如果进山里没有想做的事,只是为了帮我,其实就不值得了。”

他又不是不认识其他鬼,就算真不认识,也不会让柳连鹊替他吓野兽抗箩筐。

这可是个方才在低矮灌木丛都不愿意下脚的大少爷,跟着他一天到晚净干些招鬼吓人壮胆的事,这太说不过去了。

“有,想做的事。”

出乎问荇意料,柳连鹊脸上透露出期待表情:“想进山里,看,山里景色。”

问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