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连鹊不语。
明明之前遇着事想和他蒙混过关的时候,不管多大的问题都得撒个娇……
柳连鹊不禁黯然,问荇这副模样,真不像还没到二十岁的少年郎。
分明意气风发,可认真起来看不出半分张扬。
“夫郎,替我念会书吧。”
问荇感觉到柳连鹊心情不甚美妙,想到了个法子。
“你不是搜集了些书里的知识么?同我把进山该注意的事项、能用的简易道具讲讲,这样待会就能早些睡下。”
“好不好?”
问荇倒是心大,柳连鹊被他的状态感染,不禁失笑,心情也比方才放松不少:“你要是愿意听,我给你念。”
“但别再扎着手了,再小的伤口也会疼的,注意手里的针线,要是被扎我就不念了。”
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副真实的躯壳,这样至少能陪着问荇处理这些麻烦的针线。
同问荇一样,柳连鹊这二十多年没碰过几次针线,可他觉得这算不了什么,最多就是陪问荇被多扎几次。
反正他也不怕疼。
可他是鬼魂,只能做些更简单的事,替问荇从书里寻找破局的捷径。
做好当下事也足矣。
“首先是竹,江安这里所处平原,山林里面会生出竹木,所以我认为竹可以就地取材……”
柳连鹊非常清晰地,一字一顿同问荇复述查到的资料,以及他得出的结论。
最近几天他看了生前半年都看不完的杂书,排除了很多不好实行的方法,去掉有可能不靠谱的纸上谈兵,只希望能给问荇说的字字句句,全都有用且高效。
出乎意料,从柳连鹊开始陈述,问荇动作慢了下来,却再没一次扎到自己手上。
只是……
“夫郎,我今年十九了。”问荇停下手里的活,言语间无奈,“不用同我讲话这么慢。”
柳连鹊这语速,简直是像在哄没开蒙的孩子听课,他只是分出心思一心二用,智力又没出问题。
柳连鹊耳根微微发红,在他苍白的肌肤衬托下愈发明显。
“我知道了,你注意手上。”
问荇就仗着自己聪明,熟络起针线活就开始往他这瞄了,待会别让针扎着。
虫鸣声起起落落,比夏夜静谧了许多,却仍然容易勾起未眠者的神思。
“结束了!”
问荇缝完最后一针,柳连鹊也讲好了该叮嘱的所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