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衣的书童端着脸盆出门,将脸盆交给个侍女。
无面侍女草草接过他手中的脸盆后,男孩没有立刻折回二少爷的房间,反倒是鬼鬼祟祟朝着正对面的屋子靠拢,却迎面又撞上个侍女。
侍女笑声僵硬:“进宝,这么晚怎么在外面乱逛?”
“秋草姐,我……”
“秋草”严厉道:“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去那边,老爷有吩咐,今晚不能让任何人靠近。”
“秋草姐,我就是好奇嘛。”
看得出书童人缘很好,所以才会同侍女撒娇。
“你是担心少爷吧。”“秋草”半蹲下身,恨恨瞄了看热闹的问荇和柳连鹊,可惜她没有表情,这动作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附身谁不好,偏偏拿姑娘面善当借口,要他附身在侍女身上!
没脸人有什么面善不面善可说。
“选对了。”柳连鹊松了口气,“方才注意到这侍女性子温和,才会这么晚被喊过来扫落叶,果真该附在她身上。”
“夫郎这招好厉害。”
问荇无视掉愤怒的女装道长,旁若无人夸赞着柳连鹊:“这么多侍从侍女,居然都能挑出最合适长生道长附身的那个。”
长生:……
你们谁还记得我还在现场?
书童犹豫了下,这孩子年纪太小终究还是缺心眼,被长生三言两语套路出了话来。
“他们不让我去看,可每次那间屋子亮起来,少爷,少爷都会身体变差,我很担心少爷。”
“进宝这孩子真是忠心。”柳连鹊感慨。
他幼时换过好些侍从侍女,许多人人前恭顺,一口一个大少爷,人后还是会背着他偷摸讲坏话,什么哥儿上不了台面,病痨鬼继承不了家业,真当他听不见。
可进宝却全心全意为了他的少爷好,甚至不惜去打探危险。
“他可不是进宝。”哪知问荇微微一笑。
“或者说,你眼前的才是真进宝,但不是你想象里的那个进宝。”
柳连鹊愣了。
问荇继续解释:“我之前也不确信,但我在本来该埋二少爷的地方挖到了只有下人会穿的粗布麻衣,加上进宝偶尔行为并不像农家小孩。”
“且夫郎你细想,所有人都看不见我们,唯有躺在病榻上的二少爷能看见,这难道是巧合吗?”
“我明白了。”
柳连鹊看向亮着灯的属于二少爷的房间。
问荇点点头:“就是他。”
性格可以伪装,可人生前的特征是无法改变的,进宝失控的时候不停地在咳嗽和下意识掐嗓子,说明他生前有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