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惊才绝艳的微生尘的血脉,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他看到了虞景运筹帷幄的能力,也看到了狐族上下对他的崇敬,如果妖界需要一位统治者,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他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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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续下了两日,阿南还在昏沉沉地睡着,但用过了药,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烧退了,睡醒了估计就好了。
文流月见天色阴了下来,又开始飘雨,连忙去院子里收晾晒的衣裳和被单。
把衣裳抱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肩膀那里有点痛。
她没有当回事,一边照看着廊下的药炉一边收拾着晒干的衣服。
肩膀的疼痛越发尖锐,她蹙眉,来不及再收拾,就快速冲到铜镜前,慢慢褪下衣裳,露出肩头一片雪白的肌肤。
对镜自照,她眼见那片雪白的肌肤下,慢慢像有血渗出一样,一个红色的印记浅浅浮了上来。
这印记还不大模糊,文流月却一瞬间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手忙脚乱,想要找东西擦掉这个印记,可是没用,她使劲儿用衣袖蹭着那块皮肤,直到把那块皮肤蹭的通红,也没有阻止那个印记的浮现。
轰隆隆的秋雷从远处传来,天色变的越发阴暗。
打雷了,从天空忽然传来的闪电,只是刹那的白光,却足以让她看到那个印记的样子。
文流月双腿一软,脸色苍白地瘫坐在椅子上。
随着她袖子滑落的动作,带乱了桌面上的胭脂水粉盒,“咣啷”一声跌在地上,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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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下,逍遥镇。
镇子繁华,集市上做什么买卖的都有。
燕洵最喜欢的就是这条有号称“熟食一条街”的豆腐巷。
从街头到巷尾,酒馆林立,烤肉铺子、卤味铺子、羊汤馆、驴肉馆,各类熟食应有尽有,书院的饭堂来来去去就那几样,早就吃腻了,弟子们经常溜下山来到此处打牙祭。
燕洵也是偷偷从山上溜下来的。
拉着与他一样心情抑郁的付云骁,一边吃烤全羊一边喝酒。
门外凄风苦雨的,来往的行人都要缩着脖子奔走,两人在室内围着碳火烤羊腿,吃的满手都是香喷喷的羊油和孜然辣椒,吃口凉菜解腻,再饮一壶本地的小酒,这滋味儿,赛过神仙。
一碗酒下肚,两人的话匣子就彻底打开了。
付云骁也是性情中人,他一边吃肉一边抹泪,“他还能算我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燕洵听了,赶紧给他空了的酒碗满上,“喝喝,别生气,不值当的。”
燕洵因着太子的缘故不大喜欢那姓盛的,倒是与这没什么心机的付云骁挺投缘的。
他从小也是个不受亲爹待见的孩子,相似的遭遇使的两人惺惺相惜,恨不得抱在一块儿痛哭两场。
再加上今日也的确发生了一桩奇事,原本在不周山住的好好的付云骁突然被他亲爹赶了出去,撵到了山下,并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和一切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