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许剥着坚果,状似随意道:“玉山君不想去吗?”
顾一念诚实道:“那倒没有,神主实在大方。”
不但仙器灵宝任选,最重要的雷劫也没有拒绝她。
“自己的忙碌固然疲惫,别人的悠闲更加叫人心寒,最好是大家都忙起来。”
“你这心思也太直白了些。”周应淮哭笑不得,沈如朽也是无奈:“念念与我们不同,神主安排给你的事,我们恐怕插不上手。”
顾一念忍不住叹气,听闻务虚原情况十分复杂,她这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她不惧怕挑战,唯独害怕孤寂。
一盘剥好的坚果推来,闻如许揽过她的肩膀,在耳畔低声:“放心。”
〔放心?放什么心,他还能叫人都去不成。〕
顾一念没多想,欢聚难得,飞花行酒,直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闻如许半揽着她,凌云霄则扛起酣睡的顾琢,一路送到玉山,欲言又止地唤了声“师姐”。
顾一念“嗯”了一声,醉意醺然地拂过他的储物戒,传了几十坛猴儿酒过去,又拍了拍身旁的闻如许:“爱喝酒和师姐说,想吃什么尽管找他。云霄,开心些。”
凌云霄摇了摇头,鼓起勇气问:“师姐,宗门散掉,是我的缘故吗?”
顾一念微微摆手,笑容明媚,不染阴霾,“别想那么多,师尊不是说了吗,都是命。”
敲醒顾琢,三人一同远去。山脚下,红衣仙君站了许久,往事一幕幕流过眼前。
年少贪玩,偷溜出去喝酒,再归家时已是一片火海废墟。同为音修,与族中长辈有故的沈如朽寻到了他,将他带回宗门,一个珠钗环佩,富贵靡丽的凡人女子笑吟吟招手:“你就是新来的师弟?快来。”
凌云霄初时并不认她,出身世家,即便是个纨绔,也是自幼修行,天赋出众,怎会认一个年岁比他还小的凡人做师姐。
可他又对她无可奈何,他脾气差,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三句话不回,巴掌就会落到他头上。
“师姐和你说话呢,有没有礼貌?”
凌云霄瞥了她一眼,冷哼着转过头去。她虽是个凡人,却守着修真界第一人做道侣,浑身上下佩满顶级灵器,横行修真界,叫人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沈如朽天资绝顶,世所罕见,这样的人在很多时候并不是良师。尤其是师徒俩一个性子清冷,不喜多言,一个敏感孤傲,不愿多问,总要顾一念从中去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