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挽澜面色一肃,赶紧朝着护国公的院子跑了过去。
只是进了院子的一刹,顾挽澜就被眼前之景所震住。
护国公居然下了床,还换上了一身铠甲,正在院内仔细擦拭着他的长剑。
听见动静,护国公抬眼看了过来,见着是顾挽澜,面上带上了一丝笑,“挽澜,你来了。”
顾挽澜觉得双腿之中仿佛灌注了铁块,再难向前迈出一步,只涩然开口,“您……怎么下床来了。”
护国公将擦好的剑收回了剑鞘,爽朗大笑了起来,“你这孩子问的什么话,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感觉身体好了,自然要下来多走走。”
顾挽澜面上也挤出了一丝笑,大步走了过来,“也是!日后我还指望能和您过上两招呢!”
“我这老胳膊老腿有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已经教不了你了。”护国公顿了顿,收了笑,不过,听说你今日拿了崔珏入宫……”
顾挽澜哑然失笑,“什么都瞒不过您。”
护国公呵呵笑了一声,“是宣平候家的那崽子的功夫还没学到位。”
他笑着笑着,又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和我说说吧,皇帝要你做什么。你独自在外长得这样好,没有我半分的功劳,如今倒头来还需要你为这满府的人操持。”
顾挽澜扶着护国公,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有做什么。”
护国公笑着叹了一声,看向顾挽澜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不说这些了,趁我今日难得清醒,若说我还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那一夜,护国公絮絮叨叨和顾挽澜讲了许多他与庆元帝的事情,直到最后体力不支,方才愿意放开顾挽澜上床去歇息。
众人担心护国公如此是回光返照,在护国公床前守了一夜。
幸好,他最终还是又熬了过去。大夫说如今护国公全靠着一口气在坚持着,这口气不仅吊着他的命,还让他抵抗病痛的折磨。
顾挽澜趁机问出了心中由来已久的疑虑,护国公如此实在不像是因战场上的伤痛导致,倒像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是因为毒药发作而不断地折磨他,最终晕厥过去。对此,大夫摇头,表示护国公如此确实少见,可却也从未听闻过有此毒药。
从护国公府的院子里出来后,顾挽澜一个人枯坐了很久,最终她拿起纸笔,写下了两封信。
在崔珏离开后的第三日,关押着淮王世子的天牢中出了一件大事。
或许是外面那群人要共同状告淮王世子的风声传进了天牢里,这日,淮王世子一早醒来便疯了一般到处嚷嚷他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有关皇帝的生死,他要去见皇帝。
由于这案子目前还归绣衣使所管,所以顾挽澜听了消息后,自知重大,就朝着宫里亲自去了一趟。
等顾挽澜从皇宫里出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萧沉在天牢门口,看了一眼顾挽澜身后的马车,“陛下这是今日就要见淮王世子了?这么急?”
顾挽澜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是的,毕竟说是事关陛下生死的大秘密。你去带人清场,沿路要有人防守,此事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