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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知道她手上那块玉佩是谁的吗!是今天来府上,那个为首的绣衣使的!我亲眼在他腰带上看过!”

“我就说,我就说不要招惹她!你们都不听!都笑话我!现在怎么办?!婆婆!伟业还小!这个家还要有人传宗接代,绣衣使那么厉害,怎么办,怎么办!”

顾二夫人的声音越说越高,直引得那边的顾挽澜抬眼看过来,和京兆尹之间的对话却没有停下。

“国公是身上有大穴受到人重击,从而使他陷入假死,而我恰好有好友在绣衣使做事,他告诉我,他的人偶然在旁边办差,在国公假死之前曾看见过——”

“婆婆!她看过来了!她看过来了!快救救伟业!救救顾家啊!!”

听着顾二夫人又快又密的话,顾老夫人只觉像是一条麻绳缠上了她的脖颈,缠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就快要无法呼吸,只想快刀斩乱麻!

可等她彻底解脱挣脱麻绳之时,老夫人陡然发现所有人看向了她。

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更是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母亲?你到底在说什么?”

记忆回笼。

老夫人方知,自己刚刚竟是大义灭亲指认了顾青云。

面对顾青云惨白的脸,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一张嘴却是一口鲜血吐了出去,随即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第二日,护国公府,青竹院。

顾长风已经醒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他靠坐在床边上,盯着窗外的那枝探进来的梅花有些出神,长久的病痛折磨已经让他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个征战沙场的威猛将军,反而像个瘦弱文士。

顾挽澜端着碗汤药,掀帘而入,“听顾乐欢说,你找我?”

顾挽澜顺势坐在了床榻边,把汤药递了过去。

“喝了吧,你夫人亲手熬的。”

顾长风接了药,正要说话,又是忍不住地一阵低咳,顾挽澜皱眉,起身便把窗户给关上了,“病了还要赏花,什么毛病。”

“咳咳咳,看起来你和她们相处得还不错。”

顾挽澜索性靠坐在了桌边,看着顾长风“噗嗤”一声笑了。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还当真以为我是见谁就要咬不成,不过你娘这回吐血晕了可怪不了我,一切可都是国公你的主意,我不过是无聊之中帮了把手。”

少女似乎是很少有这种闲散时间,有些坐不住,扭头又把玩起他放在桌上的两个宝剑样式的镇纸。

顾长风想起初见她的那个早晨。

他久病在床,自知时日无多,若他故去,担心戚容和顾乐欢在家中会受到他人刁难,便一早就起了要分家的心思。只是一来他近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很难安排什么,二来,若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分家迅速理由,他很难有精力去掰扯好整件事情。

没想到这个十八年未见的女儿,听完他断断续续的话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你先死一下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