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范老爷的牢狱位于京城中枢,因为他的罪名特殊,周围的狱友也都是欺辱女人、杀害女眷的重刑犯。
因为身份和罪名,他们都被关押在密不透风的地方,连苍蝇都很难飞出去一只。而现在虽说应府里已经出现了零星的几个僵尸,却不至于抵御不来,更不用说是牢房了……
应止玥神情复杂,心中浮现出一个从没想过的可能。
如果不是外界突破,就只能是从内突破——
应止玥想起什么,转而看向陆雪殊,“你之前说,林姨娘从府里拿走的唯一一件东西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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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小苹猜错了一点,虽然冒乐和林姨娘都是向彼此打着“劫狱”的名头和谐共处的,但却并不是同一时间探的监。
先去看望范老爷的,是风头无两的高贵准太子妃。
冒乐提着两只烧鸡和一壶温酒,对着范老爷腼腆一笑,“爹,我来看望您了。”
范老爷一早就被烧鸡的油润香气惊醒,只是还假惺惺地摆着侯爷的架子,声音像是受损的风琴一样嘶哑不堪,喝骂道:“滚,我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女!”
旁边的狱吏皱起眉头,便要甩下去一鞭子,却被冒乐伸手挥退。
冒乐真是挑不出错的古代完美女儿,被骂个狗血喷头也不生气,还从腰间找出地牢的钥匙,像是没看到范老爷骤然变亮的面色,很伤心地叹了一口气,“我是想给爹解开锁铐的,可是爹打我不要紧,还不肯用饭的话,身体怎么受得了?”
范老爷最近过得实在是不太妙。
在地牢的荒凉映衬下,他显得分外狼狈。
双臂双腿被生锈的铁链紧紧束缚,锁铐紧贴着他的关节处,勒痕红肿,让他想动弹一下都困难。
曾经养尊处优的皮肤如今饱经摧残,皮肤裂开,血迹渗透,化作无休无止的绵绵痛楚。
范老爷的双眼失去了昔日的神采,眼眶深陷,惨白的脸庞上刻满了疲惫和折磨的痕迹。
在这地牢的黑暗中,他不再是昔日的权势显贵,而是一个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犯人,无休止地承受着无尽的煎熬。
范老爷咳嗽不停,有点后悔刚才的喝骂,但他终于在冒乐的卑躬屈膝下尝到一丝往昔的大老爷快乐,摆起了谱,“我现在这样,怎么吃?你看着你爹受折磨就开心是吧?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下贱的女儿?”
冒乐脸色更白一分,递过来的汤匙都微微颤抖,但范老爷终于得到几分快慰,便要张嘴去喝鸡汤——
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也许久没有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