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他的笑容关怀温暖,展现出他内心深处的喜悦。
应止玥忽然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远比她对桃花糕产生ptsd更早的时候,他其实也期待过可以有一位成熟而慈祥的父亲的。
美人的手指纤白柔软,在烛光掩映下,肌肤更是呈现出暖玉的色泽,看上去极为温柔。
她轻声道:“范老爷可还记得我归府那天的话?”
范老爷一愣,什么话?
在对上应止玥那双雾蒙蒙眼眸的时候,他骤然想起这位大小姐的混账话:“我愿为父亲出一封《放夫书》。”
这话当时差点没把他气得呕血,但是比起应止玥手里的那张信笺……
想起应母过世时枯败委顿的面色,范老爷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应承道:“我不记得阿月你说过什么话了。不过我猪油蒙了心,听信范家人的谗言,对你做下如此恶事,也没脸再做应家的小婿,回头待我禀明皇上,会自请出临宁侯府的。”
他这姿态放得极低,还没坏女儿的名声,即使是旁边的王二都看不下去,委婉劝道:“范伯父毕竟是应小姐的亲生父亲,既然已知错,想必玥儿……阿月也不是不能体谅,何必做到如此极端的地步?”
范老爷咳嗽了几下,像是骤然间失去所有血色,褶皱从他宽广的额头延伸到饱满的双颊,只是一个苍老慈祥的父亲,“唉,到底是我欠了夫人,也是欠了阿月的。”
说完,范老爷眼睛瞄向女儿,看她没吭声,试探道:“阿月你看?”
应止玥却是看都没看范老爷一眼,也没理王二,掌了小几上的灯烛,任由火焰舔舐上信笺的边缘,微微一笑:“多谢父亲成全。”
范老爷一怔,一丝放松的微笑还没从唇边消退,整个人看上去就有点傻乎乎的。
倒是冒乐“欸”了一声,颇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跺一下脚。
看似范老爷做了极大的让步,可是别人不知道那信笺的内容,冒乐这个读者知道啊!
那是范老爷谋杀他原配夫人的证据,别说让他离府,就是进大牢被人丢臭鸡蛋都是可以的。
这个年代,父权至上,原女主果然还是太心软了。
冒乐扼腕叹息。
看到她露出可惜的样子,应止玥却只弯了下唇,“冒小姐可是还有事拜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