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止玥手腕微转,舞了舞剑,说是舞,因为她不会,因此只能说是摆弄。
“杀人这事脏兮兮的,便是我想杀谁,也没有自己动手的道理。”
听了这话,小姝面上也无讶色,点了点头,便是要转身离开,然而应止玥却在此时起身,幽且淡的无名甜味不讲道理地侵入旁人鼻息,“可你刚才既让我杀你,便是将命抵给了我,而我现在确实缺一个伺候我的侍女。”
这话不讲道理,小姝细唇微勾,显而易见是个不屑的嗤笑,脚步也未停。但应止玥也不在意,自顾自道:“于隐周在找你,你还受了伤,便是现下离开,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到。”
“他似乎很有自信,觉得你绝不可能扮做我的侍女,所以现下我身边才是你最安全的地方,也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也是认同这一点,刚才在于隐周面前才默认了我的话,不是吗?”
“我不在意你究竟是谁,但想要留在我身边,你就只能是不会说话的小姝。”
应止玥虽然起了身,但也没去追,只是去看刚才被搁到一旁的那锅汤。
虽然只是用来糊弄于隐周的道具,可这道具鲜香麻辣,更兼晚间风寒,香气氤氲间,倒真的勾起了几分她的馋意。
可惜,只有汤,没有鱼。
不过有汤也不错,像是应止玥自己,只会白水煮白水。想到这里,她拿起旁边的勺匙,舀出来半碗汤,刚递到唇边,便看到脚边去而复返的影子。
应止玥也不恼,把汤递过去,“今天虽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有缘,再见可能就是将军砍了你脑袋的那天了。可惜我没法帮你设断头宴,只能用这碗鱼汤给你饯行。”
她声调不高不低,说话的内容和柔软语气形成鲜明反差,“来一碗?”
然而小姝没接汤,也没搭理应止玥恶毒的挑衅,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便俯身拾起被大小姐丢在一旁的剑,三两下便将鹅毛杆削尖。
回身走了两步,不等应止玥疑惑地发问,已经抄起杆子。
在淡蓝色的水花翻腾间,手起杆落,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鲫鱼已经被穿到了鹅毛杆上。
鲫鱼被开膛破肚,片出漂亮的花纹,三两下处理好后丢进了陶锅里。
应止玥捧着滚热的汤碗,这回没再开口,徐徐突出一口气,僵硬的肩背也蓦然放松下来,化成纤丽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