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鬼脚下是湿淋淋的尸水,拖着第二个新娘的头发往中间走,于是地板上都是泛绿的青水,眼看着这尸水就要弥散过应止玥的脚踝。
大小姐的鼻子极为敏感,能嗅出很多极轻极细的味道。然而这种酸臭的尸水味毫不遮掩,迎面袭来的时候,她眼前一花,几乎快呛出来眼泪。
巨人观的厉鬼眼睛一亮,步伐加速,眼看就要借着尸水的腐蚀性困住她。
这要是中招,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正在这时,应止玥的肩颈一沉,清冷犹如雨露的气息驱散了酸苦的味道。
她回过神来,连忙往旁边一闪,轻巧地避开了尸水蔓延的轨迹,这才回头看向把脑袋歪在她身上的少年,不可思议道:“陆雪殊,你这是在干嘛?”
陆雪殊的黑发散过应止玥的肩头,与她的头发交织在一起,驱散了幻境中诡谲恶臭的气味。
他仰起头,轻声说:“只许姑姑闻我,我便不可以闻姑姑吗?”
应止玥:“……”
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把他当除臭剂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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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行到门口的厉鬼停住脚步,怨恨地转头看过来,脚板踏在尸水上是湿哒哒的响声,眼睛里几乎快沁出毒汁。
【你和晓红与朱朱一样,都该死!】
这是装都懒得装了。
棺材旁竖着燃烧的烛火,绽放出污血一样的颜色,窗格里飘来冷风,扬得应止玥的黑发纷飞。
寒风凛冽,卷得地上的水结成冰,宛如昌十四幼年时被困住的寒冷冰河。
应止玥推开了烛台,“错的是她们吗?”
用因果报应来说,于昌氏诓骗朱朱,推晓红下水,才反被晓红毒杀,朱朱也不闻不问。
落得这般结局,于昌氏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听到她的话,独白顿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含恨喊道:
【这群贱人,都该死,都该死!!!】
她尖利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应止玥都差点站不住,下意识揪住陆雪殊的胳膊往一边扯。受此影响,烛火明暗闪烁不休,红色的血液从墙角往下流,坠在于夫人的榉木棺柩上,是榉木木偶唇角咧开的巨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