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陆雪殊什么都没问,也不探究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偏了偏脑袋,让最脆弱的红痣紧贴在她的掌心,“好。”
神态既专注,又漫不经意,应止玥有时也摸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他才是真的陆雪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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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到了。”
喜堂中传来榉木人偶高亢的喊叫声,旁边的客人开始小声议论:“于家二公子和昌家的十四小姐果然郎才女貌,看上去撘对得很。”
门口的火盆噼啪燃烧出火星,被焚烧的纸钱纷飞,一股浓重的草腥味。
在回到最初的喜堂之时,应止玥的厉鬼指甲已经尽数断裂,幻境中冰河的寒气还裹在她身上,顺着单薄的衣裳不停地往下滴水。
他们被不知何时分开后,应止玥重复了一遍昌十四童年的悲惨遭遇,还遇到了装扮成于二公子的假昌陆雪殊。她遍身湿透,发丝都在冒着冰凉的寒气,无需发问就能看出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然而,陆雪殊看上去竟是比她还更惨一些,露出来的皮肤都是伤口,还不是刀剑划出来的贯穿伤,而是细碎的、翻卷的菱形口子。
像是受了凌迟之刑。
怎么会被折腾到这样的地步……
然而喜堂里的榉木人偶无知无觉,最前面的司仪更是对这对“新婚夫妻”的狼狈样子视若未见,咧着红艳艳的嘴唇喊——
“一拜天地。”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重演。
只是因为缺少了独白音的解说,两人倒是不需要再接吻,榉木人偶也只是在按照程序走流程,很快眼前一花,两人又重新来到了乡下的田野。只是这回头顶不是静谧的夜空,星子淡去,变成布满血丝的眼球,堆在翻滚出灰雾的模糊天空里。
虽然这样的情形很诡异,但应止玥没有多关注,她径直绕开地面上翻着肚子的蟾蜍,伸手把陆雪殊的袖子往上卷了两圈,语气不明:“解释一下?”
过了这么长时间,这些细碎的伤口竟然还没有止血的迹象,渗出的血缓慢地从伤口边缘往下坠落。
陆雪殊却没看她,唇瓣乌白,皱着眉看向她后面:“有人来了。”
——踏、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