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夏泱泱, 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 这花瓣瞬间变成了一点红泥。
“长公主和驸马私相授受,朕心中不悦。”
夏煜的声音低沉,却清冽得好似梅园的风。冰冷的指端还携着梅花湿润的红泥,在夏泱泱的颈子上拂过, 沿着她颈子上被勒出的红痕,缓缓地留下一条浅粉色的水迹。饶是采茶的姑娘清晨拣新芽, 怕弄损了嫩芽,那手也不过如此轻柔。
夏泱泱半睁着杏眼,睫毛微微翕动, 好像梨花初绽, 不胜娇羞。白色的呵气在她唇畔氤氲成汽, 把清晰却又细小的声音送到夏煜耳朵里:“我同驸马, 是夫妻……并非私相授受。”
“夫妻……” 夏煜嘴角缓缓绽开一个弧度,大手罩住她腰下软肉, 手指深深掐入,“长公主自己听听自己说的话……就不害臊?!”
“长公主若是不懂怎么样才算夫妻,”
他向前一步, 把夏泱泱抵在梅树上:“不如让朕亲自教给皇妹,什么才是夫妻之道。”
……
夏泱泱身后的梅树仿佛舞蹈一般,枝桠摇曳, 细碎的花瓣自树冠纷纷脱落, 仿佛一阵花雨, 在雪地上留下殷红点点。一阵清冽的北风吹过,挟着雪尘,带起地上破碎的梅花瓣儿,在半空中打起了旋儿。
“煜哥哥……别……” 夏泱泱抽泣着,连声音里都含着水汽。脸也是潮的,碎发贴在脸颊,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在尖尖的下巴上凝成晶莹的一滴。她贴在树上,身子跟树一起颤抖着,“泱泱不去宫外,不过相夫教子的安生日子。煜哥哥你放了我吧。我谁也不嫁,青灯古佛给陛下祈福……”
披风下的湿热从缝隙中散出,往夏泱泱下颌上扑。她整个人都被被披风笼在那团苏合香里,只有头顶偶尔触及外边清冽风。她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手指扳着夏煜的后背,把他的袍子扯得扭曲。她的腿脚几乎悬空,忘了自己还有别的用处。
夏煜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披风外天寒地冻,怀中却炙热得好似熔岩流淌在他的心口。梅树枝干上的积雪被晃得簌簌地落下,钻进他的领子里,潮湿,冰凉。一簇雪花在从他的脖根儿滑到肩窝里,却在肩窝处融成了水,让夏煜一阵颤栗。
“朕说过,” 夏煜在她耳边呢喃,“你欠朕的,朕要你通通奉还。”
……
夏泱泱的婢女在园子外足足候了一个时辰,腿发麻,手脚都冻得失了知觉。好容易等到夏煜出了园子,她却也不敢多看,跪在地上的时候,总觉得他头发不似先前那般齐整,又觉得他颈子上似乎些可疑的痕迹。
可是再想下去也无意义,等这陛下和随从都不见了,这婢女才急急忙忙进园去寻夏泱泱。走到梅园深处,才见她倚在树旁,面颊上留着残汗,头发是乱的,再走近一看,鬓角发亮,湿漉漉的。可这身上却裹得严严实实,给披风卷得好似个粽子,一丝一毫都不露在外头。
她离去时那棵树尚还满树红花,开得如火如霞。而现在却仿佛历经了一场风霜洗礼,枝桠横斜,落花遍地。雪地上殷红点点,美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