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麻雀滚圆的眼睛盯着他,满是惊惶,胸膛剧烈地鼓动着,掌心是温热柔软的羽毛,心脏剧烈地跳动能够传递到他的掌心。
谈惊春感觉自己抓住的不是小鸟,而是活生生的心脏。
那时的谈惊春只是感觉很稀奇。
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感受到如此巨大的生机。
于是他将它关进笼子,养了起来,他会对这只麻雀练习说话,把不爱吃的饭粒喂给它。
母亲看到了,是怎么说的:“麻雀是养不活的,它会气死。”
那时候母亲已经很厌烦他了。
谈惊春没什么玩伴,偷跑出院子,只会被其他的小孩打一顿,他学会说话,走路的时间晚,但是脑子里却想的比较多。他比寻常小孩寡言,却比他们更残忍一些,魔族残忍的天性在他身上表现得更明显。
这偶见的“善心”不如说是好奇。
他并不想放这只麻雀离开。
他想知道“这颗心脏”能跳多久。
最后的结果是,只到第二天早晨,他兴高采烈地睁开眼去看时,等待他的是麻雀僵硬,冰冷的尸体。
母亲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悲凉和讽刺。
谈惊春很少想起从前的事情,可是看到谢窈时,反而想起了。
他讲:“小师姐,你原来也是一只小麻雀。”
“只是不太容易生气,我又能养活的小麻雀。”
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
谈惊春下床,去了院子里,月光落在身上,很冰冷的触感。
魔域的月亮总是很圆,泛着无基质的白,靠近地面,像是什么时候就要坠落在地上了。
谈惊春抬手轻轻将手覆盖住月亮,像是要抓住了它一样。
月光穿过指缝,打落在树干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贺淮舟靠坐在树上,用手比划了下,笑道:“好大的饼,想吃。”
耳边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他抬起来的手转了弯,拍死了蚊子。
他这几日初入魔域,什么也不懂,没少被魔盯上,打得天翻地覆,虽然都是他赢,但是打久了,他也烦,后面学聪明,打了一只魔后,就搜罗出衣服穿上了。
这四天都没好好睡过觉,眼底都是红血丝,胡茬也生了出来,看起来没了白面小生的味,倒更像饱经沧桑又不修边幅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