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微微动容:“殿下高瞻远瞩,老夫远不及也。”
她道:“过奖了。”
老者道:“老夫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
“你的想法虽好,万一曲高和寡,又如何?”
晏时玥笑道:“我从不高估人性,但也从不低估人性,我相信真正的君子能够理解我想要的局面,我相信这世上有一秉至公的有德之士,此事再难,我也绝不会退让半分,我相信终会有人与我一起坚持,我相信百年之后,我们会青史留名。”
她目光清亮,含笑起身,向老者折身施礼:“如老先生,不就懂了,且赞同我么?老先生可愿做我北方书院的第一人?”
老者含笑受了她这一礼:“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
等回去之后,晏时玥绘声绘色的跟几人说了,虽然至今连个名字都不知道,但她坚持认为这位一定是个大才子,长了一张满腹经纶的脸。
许问渠笑道:“那我长了一张什么脸?”
晏时玥道:“你长了一张高岭之花的脸,就那种‘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那种。”她指了一下高洋:“高大人长了一张随时会投笔从戎的脸。”
张白圭忍不住道:“那下官呢?”
晏时玥捏着下巴道:“你脸上真看不出有学问,你给人的感觉就是扮猪吃老虎。”
张白圭:“……”
大家说笑几句,一边又猜测这个人会是谁,张白圭道:“姓闻……这个姓倒是很少见,我一时真想不起有姓闻的大儒。”
高洋道:“谁说没有,闻达么!”
“哦,闻达……”张白圭也想了起来,跟晏时玥解释:“此人倒也是一方名士,才华满腹,只是因重墨子学说,为上所不容,做了两年官,就被贬了,后来就辞官不做了。”
高洋道:“若当真是他,倒是不错,才华人品都是好的,也算是名满天下。只是他重墨子……有些不妥。”
许问渠给她解释:“孟子曾说,‘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君无父,是禽兽也。’”他顿了一下:“墨子兼爱,为上位者所不容。”
晏时玥点了点头。
张白圭道:“虽不可为山长,但也可为洞师的。”
高洋道,“可若只叫他为洞师,又似乎太过屈才了些。”
三人面面相觑,张白圭道:“殿下说了宁缺毋滥,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许问渠道:“毕竟时间尚短,远处的人还未过来,倒是不必操之过急。”
“还是该想些办法才是。若能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来此,之后就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