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随意自始至终使的都是规规矩矩的玉琼山剑法,然每每突发奇招,攻其要害,黑袍皆能如行云流水,巧妙避过,好似他知道宵随意会这么刺,亦知道其什么时候刺。

他不是极度的厉害,便是深晓玉琼山剑法。

二人来来回回间,柳权贞已将右肩银针逼出。他将掺血的银针捏于指尖,蹙眉细细观摩起来。

这银针虽与费悟所持极为相似,但到底是不同的。更细更长,坚硬如钢。末端似还有些图案纹理,夜色下瞧不真切,然用指腹摸索,确能感受到。

脑海中有片段陡现,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银针,然细细想想,那唐突而出的画面又模糊了。

即将接近真相,那真相却犹抱琵琶半遮面。

无法,只得先将这银针插于发髻间,日后慢慢回忆追思。

青瓦之上还留有不少被沐雨截下的银针,柳权贞根根拾起,蓄了些灵力,忽地朝黑袍刺去。

他未曾想过会给那厮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想打乱其节奏,毕竟那般神通,轻轻松松受了伤,倒要叫他觉得没意思了。

黑袍却当真没有躲过,一连数针,扎扎实实地没入他身体各处。

柳权贞甚是惊讶,宵随意却并未觉得不可思议。他脑海中对于此人的真面目,已呼之欲出。

对于玉琼山剑法了若指掌,对自己射出的银针却躲避不过。

可想而知,银针并不是他的长项,甚至软剑也不是。他擅长的,或许就是玉琼山剑法——他是玉琼山的人。

这人若与改动自己记忆之人是同一人,那么,他只可能是——

洪子虚!

前世知晓自己的行踪,又有能力对他的记忆动手脚,这人除了掌门,宵随意实在想不出还有第二人。

黑袍虽中了银针,却无甚桎梏,唯身形顿了顿,软剑缠刺而来。

宵随意以山海相迎,岂料这软剑忽地坚硬如铁,两剑相击,竟颤得他的手发抖发麻。

第九十六章 破面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了十数招,宵随意渐渐不敌,败下阵来。

他以山海撑地,兀自喘息。黑袍于他上空徐徐落地,周身混沌气焰有增无减。

银针分明打入了他体内,可与未打入也无甚区别。

这个人,修为实在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