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玄听得心中泛起暖意,笑道:“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元福扶着宋观玄上了马车,跟着笑却不敢接话。
重华殿。
宋观玄拎着一串药包在偏殿找到高重璟,数日不见,屋内人换了衣袍,一切如旧。
高重璟迎上来将药包接过去,牵着宋观玄的手往屋里坐下:“严回春说你不喝药,果然是的。”
“就为这个召我前来?”宋观玄在召我二字上刻意停顿,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别的事情有什么要紧让你跑一趟。”高重璟拆开药包倒进药罐里:“我都将休沐从十日一休改为五日了,你还不舍得休息?”
宋观玄看着自己的旧药罐出神:“仪典收尾总不能让常行江做,我不过是一点风寒而已,不要紧的。”
高重璟伸手碰了碰他额头,稍稍松了口气,着人去熬药:“玉虚观的药再厉害,你一直靠那个硬撑也不是办法。我旨意都下了,你总不能我刚继位就抗旨吧。”
宋观玄被他可怜的模样噎住,好像自己是什么和他作对的前朝重臣似的:“我歇两日就是。”
高重璟松了他肩上的披风:“那就在重华殿歇。”
“好。”
宋观玄应着,环顾四周陈设如旧,连桌上的糕点是高重璟自己布置的,甚至也没刻意多添宫人。
他忽然有些恍惚,这日子根本没什么变化。
“你不喜欢有人在眼前晃,我刻意找了从前在重华殿的那两三个宫人留在你这。”高重璟见他精神尚好的样子,于是问道:“我准备将曹峤泉的事情了结,你觉得是时候吗?”
“提过他了?”
“嗯,尝珠也在狱中。”
宋观玄想了想,往桌上一趴懒懒道:“这事和玉虚观关联着,难免会有人说你是为了我才发落阁老重臣。”
事情想得他眉心作痛,忽然虚弱道:“我好像是真病了,许久不知风寒什么滋味,原来也是这样难受。”
“小病小痛最缠人,喝了药睡会吧。”高重璟没好气地替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胡说道:“就是为了你又怎样,看谁还敢参你。”
“别胡来,我可捞不起你当昏君。”宋观玄缓缓眨了眨眼睛:“我本来都不觉得累的,来了你这就累了。”
高重璟闻言弯起嘴角,宋观玄也知道他这里最好休息,于是温声道:“我小心将庄和的事情叫人翻出来,连带曹峤泉背后结党那些事,众人自然无话可说。你好好休息,交给我来。”
宋观玄凌晨才回到留园,此时重华殿内的暖意催得他昏昏欲睡,没听清高重璟说什么,只是应了声。
迷蒙间似乎闻到药香。又隐约高重璟劝着他起来吃药。
“严回春嘱咐的,说事最近药添了几副你心里觉得麻烦。”
宋观玄困意未清,下意识躲开药碗:“我没有……”
迷蒙间似乎和高重璟推拉几回,好像将苦药躲过。
高重璟顾着药碗又怕宋观玄摔着,干脆喝了一口托着他下巴渡了过去。
宋观玄骤然清醒,对着高重璟放大的脸,半晌才转过思绪:“陛下……我这是什么绝世奸佞还要陛下渡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