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起身扶着宋观玄躺下,袖子上的力度又加重几分。
高重璟放缓了声音:“我不走,外头乱套,我陪你在这里躲一躲。”
宋观玄微微蜷缩:“嗯,纵火依照律法当处绞刑。手续麻烦,别在院子里弄。”
“只是……好好审问,好好发落。问问他们为什么要烧我的水榭,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烧完这最后一把火,宋观玄终于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一会,元福小心来报:“此事还未声张,只是先前徘徊在院外那几个人没能及时扣住,已经让人去追了。”
高重璟难得严肃,沉吟片刻道:“逃了?抓到也不需带回。只说国师人心之所向,找到纵火者时已被众殴而死,没得发落了。”
还施彼身才够,他想着宋观玄的话,心思难静。
整夜高重璟脑子里都回荡着宋观玄那句对不起,他也知宋观玄说这是上策,这必然是上策。想了想自己还有哪几处可以帮忙,脑子里过了遍从前高歧奉的行径,又实在是摸不到头绪。
宋观玄醒来时,便看见高重璟这副仇深似海的表情。
迷糊道:“怎么不睡?这天都亮了。”
“我不看着你,你疼得下狠手,真的摁坏了怎么办?”高重璟这话不假,昨晚难熬,严回春也来瞧过。药又喝不得,针也不能下,最后靠高重璟揉着几处穴位才算安稳。
宋观玄觉得好些,抬眼看见桌角似乎放着几块烧毁的本子。
高重璟见他有些精神,问道:“这又是什么?”
宋观玄抿了抿唇:“一点闲账。”
这东西元福送来时,高重璟就觉得纵火这事后面还有关窍,一时急道:“宋观玄!”
宋观玄没说话,被子下的手朝腹上揉了揉,神色躲闪:“你还生气?”
高重璟揣手:“没有。”
宋观玄虚虚扯了他两下:“那你这是干什么?”
“我一个人气会儿。”
高重璟露出个哪敢气你的表情,又去扯他的手:“别揉了别揉了,我来我来。”
宋观玄小声道:“唉,我是那样没轻没重的人吗?”
高重璟看着他。
宋观玄微微颔首,声音更加微小:“我是。”
说起轻重,高重璟又捡起昨晚盘算的事情:“诶,我在太和殿时想起一个人,太府寺的屈承岩你知不知道。所以在提结亲的时候,顺手提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