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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玄不动声色:“那我明天叫几个师兄来,你看看谁身上还有你喜欢的味道?”

高重璟连连摇头:“大可不必。”

说完他像要证明什么似的闻了闻自己手背,一点味道也无。

宋观玄瞧着高重璟的架势,觉得高重璟是困迷糊了,以后想起这事很难不笑出来:“你别闻了,去睡觉吧,我给你讲这个搬玉米的故事。”

“我不听,你别讲。”

高重璟撤到屋子另一头睡下,隔着屏风宋观玄没能将小兔子搬玉米讲完,似乎熬不住先睡了。

灯火吹熄,他松了口气,埋在一室黑暗里默默提醒自己,和宋观玄是不能这么近的。

一夜无话。

清晨,宋观玄醒来时手上还捏着书本。

他摸摸额头没那么烫了,心里有些侥幸。想来这病是舟车劳顿而至,不似上辈子那样死去活来。

宋观玄摸索着撑起身子,穿衣着靴。记得上辈子祈福之前自己烧晕过去好几日,想来是中了高歧奉那点好心下山找药的圈套。

面盆里的凉水冻得他猛地缩手,宋观玄一点点清醒。不出三月他就会回乾都,倒时玉虚观群龙无首,王若谷也不会一直在观中。

剩下的这些人在观里如同养蛊,他得确认最后养出来的蛊是属于高重璟的才行。

门外轻扣三声:“师叔,醒了吗?我进来了。”

常行江闪身进门没透进凉风,放下食盒寒暄道:“师叔,昨夜我回得晚,未能来看你。”

宋观玄见是常行江,朝他点了点头,挪到桌边坐下:“无事,昨晚病着也不好见你。”

江此人中规中矩,总留一丝善念。宋观玄从前一意孤行离开玉虚观时,还是托他帮忙送到山脚。

若是为玉虚观选个可靠之人,常行江的善心与高重璟或许相投。

他支着头想着,忽然手腕上一热,抬眼见常行江正替他搭着脉。宋观玄身上发软懒得聚力,就由着去了。

常行江神色担忧:“师叔怎么弄成这样了,乾都不好呆,还是回来罢。”

宋观玄默默收回手,回身朝高重璟道:“我不要紧,吃饭没有?一起吃吧。”

他摆了三副碗筷,朝常行江笑道:“行江,这是五殿下。”

行江?

高重璟微微蹙着眉头,这师侄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忽然走得这么近,宋观玄怎么不怀疑他。

常行江起来行了一礼,请高重璟坐。

高重璟看着粥碗,又看了看夹在宋观玄和常行江之间的位置,一言不发挤了进去。

夹在宋观玄和常行江之间,反倒是不自在起来。两人声音在耳畔来回,一时说着仪典的礼乐,一时说着宋观玄的起居。

这师侄听着不坏,似乎从前在玉虚观里就是跟着宋观玄的,对他打水洗衣这些事了解甚多。高重璟埋头苦吃,许多话他也听不出头绪,只觉得心中烦躁。

“殿下,三清殿礼乐我要去看看,你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