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断翻阅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时而喟叹,时而惋惜。
云暄的心境,一如那被雨水击打的芭蕉,上上下下,起伏不平。
“年纪虽小,但所猎者泛。”江春昼夸赞道。
她手执白棋,“啪嗒”一声,落在了棋盘上,随后又看向云暄,笑道:“请。”
云暄捻起黑棋,思虑再三,确定了落棋的位置。女夫子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可惜,学艺不精,什么都只懂一点。”
云暄惭愧地低下了头,“先生所言极是。”
“你再看看这局面,黑子还有几分胜算?”
她内心咯噔一下,仔细看清楚棋局,惶恐道:“黑棋受制,捉襟见肘,兵至险境。”
江春昼又下一子,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灵山去京城百八十里,地处偏僻,山中清苦,野兽成群。你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执意来此,所求为何?”
对上她的视线,云暄有些胆怯,她连忙低下了头,但声音却格外冷静,“求功名利禄。”
江春昼摇了摇头,“功名利禄,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云暄执起黑棋,看准位置放下,清脆的碰击声传来,“一念之间,已至生死局。夫子,您又该如何下?”
她浅笑低眉,无奈地摇了摇头,“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云暄险些没有反应过来,她慌慌张张行了拜师礼,“徒弟云暄,谢过夫子。”
“往后啊,你该唤我师尊。”
云暄眉开眼笑,“是,师尊!”
师尊从衣袖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她,“日后,你便是灵山书院的学生,还望谨记初心,学有所成。”
云暄松了松紧绷着的身子,悬在心间的巨石终于落下。
微生星野和萧卿隐走了过来,面色凝重。
云暄连忙问道:“如何?”
萧卿隐拍了拍她的肩膀,“灵山书院商部弟子,请赐教。”
云暄松了口气,哑然失笑:“我就说,你可以的!”
“殿下,你呢?”
萧卿隐抢着作答,“他的师傅啊,可是当年随太宗亲征的周将军!”
云暄檀口微张,有些惊讶,“听闻周将军用兵如神,举世无双,未曾想竟入了灵山书院。恭贺殿下得遇良师。”
微生星野摸了摸后脑勺,“可他跟我爹,是死对头。”
萧卿隐附在云暄耳侧,笑道:“殿下在京都,可谓是臭名昭著,玄部无一人敢收。”
“就怕这周将军啊,是故意要寻他麻烦。”
微生星野耸了耸肩,“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他若想寻仇,我陪他玩玩便是。”
“咳咳——”
院长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今日考核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