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兽,正面相对,距离不超四尺。
随后,不待柳惊绝反应过来,那凶兽的血盆大口便径直落了下来。
几乎是下意识地,青年抬起了右臂进行格挡,宽大的袖袍顺势落下,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臂。
令柳惊绝意外的是,自己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剧痛。
而是听到了一声嘴巴紧急闭合时,牙齿碰撞在一起的咔哒脆响。
青年惊愕地抬头,正瞧见面前凶兽拳头大的兽瞳中,浮现出似人的错愕神情。
紧接着,那凶兽好似是想确定什么,又探头在他露出的手臂上嗅了一嗅。
少顷,黢黑的兽脸上浮现出浓重的嫌恶与犹疑。
那模样,就好似一个幼童捡到了一块沾满了草芥与灰尘的麦芽糖,拿在手里犹豫着到底是吃还是扔掉。
见此情景,柳惊绝僵硬地举着手臂,双眼紧紧地盯着它,一动也不敢动。
片刻后,只见那只凶兽恼恨似地打了个响鼻,又甩了甩硕大的脑袋,最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待那凶兽走远了,确定不会再回来后,青年才放下了抬得酸痛的手臂,举到面前认真查看。
柳惊绝确信,方才那只妖兽之所以肯放过他,定然是有特殊原因在的。
具体是什么原因,应当也与这群凶兽有关。
随即,青年便想起了自己的右臂曾在鬼市时,被另一只凶兽的妖火给灼烧过。
是不是这层类似于烙印般的原因在,才致使刚才的那只凶兽不情不愿地放过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柳惊绝眯了下眼,沉思片刻后蓦地转头,望向此刻凌傲雪所在的簪星崖方向,眸中沉积的淤色不断翻滚着、卷携着,最后汇聚成了一个能噬吞掉一切的黑色旋涡。
最后,他朗然一笑,分外畅然。
精致昳美的面上满是期待。
待柳惊绝布置完一切,抱着婴儿来到簪星崖时,对方已经在他怀中睡着了。
对方正伸出两只白嫩如藕节般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前襟,头依靠在他的肩膀处,小脸扑红,睡得正香。
这让柳惊绝不由得想起了这般大时的茴儿,那时的她也如自己怀中的男婴一般,阿爹阿爹地不住喊他,也爱窝在他怀中睡觉。
想到自己同轻轻的女儿,青年心中一暖,不由爱怜地抚了抚睡着男婴的小脸蛋儿。
可他这厢刚放下手,对面不远处便响起了少年刺耳的嘲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