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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春 奶油蒸酥 1730 字 2024-01-22

半梦半醒间,一切都很遥远,她又做回了小孩子,非常安心。

然而这一切终止于那个秋分的下午。

本来,也是个秋高气爽的天气。她刚好攒足了五钱银子,小厮把最后一包散钱交给她,零散的角子包在白手帕里。

钱难挣,又是自己挣的,数着也格外小心翼翼。婉婉用小戥子称着算银子,笑着憧憬,“晚些咱就在花园子里凉亭摆酒,那儿临水,又有荷花,等月亮出来,才是好呢。”她有一肚子养尊处优的经验,说起她爹爹照着古书钻研出吃蟹方法,又细细告诉吴娇儿烧酒里放菊花瓣的妙处。

湘帘高卷,正有几个小厮风风火火地走过窗下。

婉婉扶着窗框略探了探身子,叫住了他们。才要说话,却见他们脸上一个赛一个的愁眉不展。

她轻轻道:“你们……”

“小人是奉命回来给裴大人收拾包袱,即刻就往杭州去。”

她怔住了,“怎、怎么——”

“李将军他……”

根据文法,这甚至算不上半句话,却像一股子冷水扑到她的领子里,顺着脊梁骨,浑身彻骨的凉。

她抓紧了手里的帕子,银子角硌得手心生疼,“他,他——怎么了?不是说已经见好,怎么——”

然而小厮对军中的机密也知之甚少,并不能透露再多的消息,转而急忙地去打点行装。婉婉愣了一会,提着裙子匆忙赶到了前面书房,裴容廷正在书匣子前拣书,看到她就知因何而来。

他低低道:“是瘴疠(疟疾)。”

瘴疠是文雅的说法,民间俗称打摆子。这种病北方少见,就是南边森林子里头,天热,水多蚊子多,容易发作。

婉婉没得过也没见过,啊了一声道:“这病有多要紧,他是怎么得上的?”

“瘴疠本身也有轻重缓急,南边湿气重,他诊治了半个来月没见好,只能先回来养着,让我下去替他看管几日。”瘴疠一般都是毒虫叮咬,而这次李延琮染上的极凶险,他怕婉婉担心,也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