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的父母长辈,哪怕再凶再恶再毒,面对自家的儿孙,哪个不是捧着一份真心全意,只有盼着儿孙好,没有哪个跟您一般诅咒自己血脉,还恨不得儿子身败名裂立时去死的!若是我跟二哥真良心坏了,真不孝,父亲您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是吗?您摸摸您自己的良心好好说,我们是吗?父亲,有时候我跟二哥都想好好问问您,您真是我们的亲爹吗?
就您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我们身为儿子,不能多言,只能生受着,谁叫我们是您的儿子呢,是我们活该!
可儿子们为大业,为极北,为守城,为极北的百姓们出生入死,的确是没顾得上您,您生气,您不出力冷眼旁观着,可也不能给儿子拖后腿啊!
今日小侄儿大喜,您能来,我跟二哥很意外,也很高兴,可是身为亲祖父,您这样说滴滴亲的孙子合适吗?啊?
外头的人知道我侄儿大喜,不论穷苦困顿都还想方设法的送来祝福,你身为亲祖父,可曾给这个才来人世的嫡长亲孙孙准备一点东西?哪怕是一根草?没有吧?父亲,大业是以孝治天下,世人也常言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父母,可还有句话叫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啊!”
谢安心里很清楚,他们跟谢孟昌的关系不是想隐瞒,不是想不认就能敷衍过去的,毕竟他们的身份,还有当初流放此地军配所也是登记过的,只要有心,是人都能知。
所以,与其否认,还不如摊开承认。
也跟着谢真学坏了的谢安承认,刚才自己那番唱念做打就是存心的。
周遭的人不管是来宾还是下人,亦或是其他前来看热闹沾喜气的百姓,在听到他们左将军委屈的声声控诉,再看到呐呐无言的谢孟昌时,一个个都不由的指指点点起来。
“啧,不是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事不能只看表面,曾经我在村里住的时候,隔壁住着个花婆子,干的是牙人的行当最是狠心不过,暗地里还不知拐卖了多少好姑娘,就这么个毒辣人,对待自己的女儿却好得很,只差掏心掏肺,高狗打来的时候,为了救自己的女儿,硬是跟狗子拼了命只为换得女儿活,这毒妇都有慈母心呢!你们却看眼前这人,他若真是二位谢将军爹的话,但凡有一丝慈父之心,就不该在这时候出来指责儿子,让儿子们名声扫地。”
“是呢,是呢,刚才还诅咒小将军呢,那可是刚洗三的奶娃娃,再不是也没惹到这个祖父吧?真是不慈爱啊……”
“诶,话不能这么说,这当爹的看着也可怜,你们瞧,腿还瘸了,若不是真过不下去了,怎么会决绝的跑来连儿子的脸面都不顾,以两位谢将军的地位,为何不让人好好照顾亲爹?这里头怕是有……”
“呸,怕是有什么,你丫的怕不是眼瞎啊!你看到那人身后小姑娘脚下的绣鞋了没?哎哎,别藏,藏也迟了!”,制止了谢思玉缩脚欲藏的动作,这人讥讽的继续道:“那鞋上头可是镶着金线的!据我所知那可是南边的手艺,是商队老远带来,咱们这极北根本没有的上等货,不说金线了,就那绣花,那做工,一双最低都要十几两银子!是我们寻常人能穿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