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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鸢不知原来奸诈狡猾的李凭云还有如此纯真理想的一面,她受他鼓舞,唐突道:“李大人,我愿做愚人!”

他说愚人多了,理想便有机会成真。

若路上碰到的都是李凭云这样的人,那她甘做为后世读书人开路的愚人。

赵鸢的赤城热烈像一把金子做的刀,最是坚固,也最是珍贵。

而李凭云和她终究有所差异,他先是男人,而后是士人,面对这样好物,他宁愿珍藏,而非滥用。

在一阵沉默之后,李凭云道:“赵大人,你也装病吧。王道林胆小,你若不去主考,他肯定不会让主考官空悬,明日考试依旧会正常进行,顺利的话,让王道林受几句褒奖,若有纰漏,一切由他担着,都和你无关。”

“装病我身强体健的,如何能让人信服”

李凭云给她倒满一碗酒:“多喝点。”

赵鸢:“”

饮酒确实有效,赵鸢回衙门倒头就睡,第二天一早鸡鸣,她疲惫起身,头疼欲裂,一边揉脑袋一边起身,口中振振有词,“李凭云,我信了你的鬼话”

她现在头疼不已,的确是个装病的好时机。

赵鸢在房里踱来踱去,权衡着利弊。

若是装病不去,虽是逃避,但也给自己省了麻烦。可现在她面对的不止是王道林,还有一个将李凭云革职了的周禄。

她若此时退了,他们便大获全胜。

赵鸢突然推门而出,走到井旁,打了一桶冰冷的井水,她一头扎进刺骨的冷水里,让自己清醒过来。

去还是不去,自然要去。

她回屋穿戴衣冠,正装出门,先是来到后院踹醒胡十三郎:“起来,去库里拿试卷。”

对于整个科举来说,太和县的这场考试是可有可无的。但对太和县的官员来说,这是头一等大事。胡十三郎这最不服从纪律的前任盗贼,也异常重视。

试卷存放在衙门最机密的地方——银库。

银库钥匙由一县长官亲自负责,赵鸢和胡十三郎两人到了银库,等了半晌,仍不见王道林。

胡十三郎说风凉话道:“王大代县令今天要是不来,或迟到个一二时辰,考试延误的罪可全落你头上了。”

赵鸢嘴硬道:“我头铁,不怕。”

王道林显然是故意要刁难她,姗姗来迟。

赵鸢和胡十三郎诧异地盯着眼前一脸红疹的人,胡十三郎道:“王主簿,你这是捅蜂窝时被马蜂咬了?”

王道林道:“也不知吃错什么东西了,昨天只是浑身发痒,今天一早起来竟起了红疹都怪这一脸疹子,耽误了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