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赵大人问题是不是有些多了?”
“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李大人,你是不是喜欢我?”
赵鸢原本不是一个坦率的人,她和这个年纪其它的姑娘一样,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思虑,瞻前顾后,畏惧良多,怕做错事,怕会错意,怕丢脸,怕人指点。
可这样一个人,也能被纵容得胆大包天。
李凭云仰天看看,夕阳无限好,夕阳无限好
夕阳无限好。
他的一生,若能永远停在此刻,那才是真正的无限好。
李凭云断然道:“不是。”
赵鸢爱面子,立即找补,“我就说怎么可能,还好李大人对我没有那种情义。”
“赵大人”他轻轻一笑,阴影似的压向赵鸢。
也许她一直在等这一步靠近,所以当他靠近之时,赵鸢没有任何退避之意。
他抬起手,那只手落在赵鸢脸颊一侧,食指轻轻拂过赵鸢脸上的绒毛,而他们之间的距离,最近也只是到此为止。
李凭云手掌压向赵鸢的后脑勺,将她脑袋往前捧了捧,低头覆在她耳边道:“赵大人,男人若是真喜欢一个女人,则满脑子都是下流念头,不可能不去碰她。我对赵大人,只有利用,没有喜欢。”
“利用利用”赵鸢重复念着这二字。
念着念着,心境越发开阔明朗:利用好啊,这正说明了他们之间是公正平等、相互信任的关系,这岂是男女关系能相提并论的?
“李大人,只要你不害我,尽管利用我!能助李大人回长安,是朝廷的福祉,更是是士人的理想。”
李凭云没有这般峰回路转的脑回路,他揉了揉赵鸢柔顺的头发,“我把六子留给你,不谢。”
“六子和李大人交情深厚,李大人把他留给我,他也未必愿意,我有狐十三就够了。”
李凭云装作亲昵地揉弄她的头发,与她耳鬓厮磨,实际上是附在她耳边说着和风月毫不相干之事,“胡十三郎和晋王私下一直有联系,平时你可以信他,但涉及到晋王之事,一定避开他。另外,王道林和商人私下交易试题,此事你不必忧心,总有东窗事发之日。”
“李大人,这次我听你的”赵鸢的手突然抓紧李凭云的袖口,“你如何得知王道林卖题?”
“赵大人多经历几回乡试就知道了。”
“愿我仕途能有那般长久”
“赵大人,有我在,有何可惧?”
这话未免太易叫人动心。
赵鸢是个真真进取向上的好姑娘,可一个人底色中的斑驳却无法随成长而抹去,感情用事便是她人性底色的斑驳,哪怕摔再多跟投,也无法得到改善。
偏偏这样的她,在情感最丰沛的年纪,碰到了野火一般无所畏惧的李凭云。
最烈的酒浇在野火之上,叫她如何守得住心。
在李凭云离开她那一瞬,她抓住对方箱笼的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