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看了一眼随他身后走来的玉无殇,伸手摸了摸姜不弃的脑袋,声音微凉。
“阿黎哥哥在治病,七七再等等好不好?”
姜不弃懵懵懂懂地点头,“好啊,那我就等阿黎哥哥好了再给他。”
他也守在了门外,没有吵闹,也没有喊累,只是偶尔看着被雨丝打湿的糖葫芦,秀气的眉毛皱起,又背过身去,将糖葫芦挡得严严实实。
玉无殇低声道:“别太担心了,月澜医术不凡,还有云景帮忙,阿黎扛得过去的。”
血罂粟难解,但短时间内也不会要了人的命,不过会折磨人的意志和肉体罢了。
这段时日月澜试了诸多方法,前几次都失败了,虽然这对裴云黎来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却要承受一遍又一遍的折磨。
沈菀动了动僵硬的手,“阿黎不该受这么多苦的。”
卫辞拂开她鬓角的碎发,低沉的声音不难听出温柔。
“他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苍白的唇动了动,沈菀似是想说什么,又被横插进来的声音打断。
十一冒雨而来,神色凝重。
“主子,郡主,皇宫那边有异。”
裴云黎被带出宫后,乾元殿便由沉舟他们守着。程太后他们为了避嫌,已有多日未曾去打扰。至于朝臣皆知裴云黎遇刺,在殿内养伤,更不会拿琐碎的政务去烦扰王上。
但偏巧今日,程太后以探病为由,欲入乾元殿,虽有沉舟他们拦着,但是这明显已经打草惊蛇了。
沈菀眼眸一眯,“太后为何突然要去看阿黎?”
十一摇头表示不知,又道:“不过,今早宗将军进宫了。”
沈菀偏头和卫辞对视了一眼,看来是沈菀那一嗓子起作用了,让宗炎在宗府经历了大劫之后,便迫不及待进宫去质问程太后。
卫辞让十一带着人先守住乾元殿,又偏头问玉无殇:“昨夜你们查得如何?”
玉无殇道:“那宅子里确实有不少私兵和兵器,但是数量极大,我们怕打草惊蛇,未曾动手,不过已经派人死守,稍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收到消息。”
卫辞颔首。
现在裴云黎尚未恢复,他们还不能把握主动权,但也不能太过被动就是了。
“不过,”沈菀忽然问,“昨晚那伙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历?”
安乐侯府内,沈获捏着手里的账本,眉头紧锁。
他也很想知道,昨夜夜袭宗府的另外两人到底是谁。
从沈厌溪决定站队裴云黎时,沈获就一直打算收拾宗炎,故而才在昨夜派人去宗府放火,正巧就撞见了卫辞他们。
据他的手下来报,那两人身手不凡,竟是收拾了不少宗府侍卫。而且他们似乎还拿到了不少宗炎谋反的证据,其中一册,就在他手中。
沈获已经将这账本翻烂了,上面记录的都是宗炎买卖药材的银钱出入,数量高得离谱,若把此物呈递上去,未必不会给宗炎致命一击。
沈获正琢磨着此事的可行性,沈厌溪便打着呵欠走了进来。
一瞧见沈获的冷脸,沈厌溪张大的嘴僵在了半空中,又默默地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