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库房里取些纱布来。”
小桃应一声便赶忙去取了,宋宁从衣袖里掏一白玉瓶,柔夷拧开,秀眉微蹙,走到元赫身边坐下,低头,小心地洒上些药粉。
“陛下,这是臣随身携带的治伤的金创药,若不嫌弃,便将就着用,等回宫了再请太医。”
茶案上烛光闪动,案前人影重合,映在青色的屏风上,窗外寒风呼啸,内里温暖如春。
眼前人眸光浅淡,眉目间清愁轻笼,芳毫浓密,宛如月牙。
他起了些心思。
宋宁唇角微动,想言几句,却听见耳畔传来低沉沙哑的男声:
“阿宁,朕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今日与赵彻见面,不单是为了永毅侯府的事,赵彻说---”
他停住声,望向宋宁那双清澈透亮的双眸,目色一沉,“大周和大越议和的条件之一,便是你为东宫太子妃!”
字字声落,重重敲打着心门。
她被迫与之对视,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眼,彼此都仿佛要把对方的心底事窥探得一干二净,如秋风扫落叶般席卷心房。
他这般试探,着实是因为心里不舒坦。
同样的话他不是没说过,眼前人就是不为所动。
“那阿宁的意思呢?若是朕真的以江山社稷为重,你又将--”
“陛下!”
宋宁一声断了元赫的话。
“长宁王府与历代天子的关系陛下不会不懂,我父亲母亲皆为国而亡,宋宁怎会为大越妃,除非陛下不想要边境那二十万长宁军!”
宋宁话音带着一丝激动,也包含着无奈。
安阳之难,她父亲为国战死沙场,母亲被越兵俘虏,不甘受辱也追随而去,兄长重伤,她对得起大周,对得起先祖,他何必拿这话来试探。
元赫也是心急,明知她不会,今生今世都不会,可就是本能地说出口了,许是平日和那帮老臣话里话外试探习惯了,不知怎的,就昏了脑了。
心下暗骂自己一句,赔笑解释道:
"怎会,方才是朕不对,一时嘴快,朕给阿宁赔个不是,如何?”
浅笑着先拿起茶杯,示意宋宁。
宋宁片刻后敛了神色,回敬他,给台阶便要下,她深谙此道。
何况还是天子。
两人对视一笑,元赫岔开话题,“话说回来,这案子你是断得真果决,不出两日便洗刷了傅家的冤屈,朕看明日侯府夫人便会上门拜访了。"
宋宁也顺着他话走,“此事是不得而为之,臣已让大理寺众人通报尸检的结果了,何况检查出来的结果是那两壶酒并没有问题,就算是大越人拿的那杯酒有问题,咋们也能瞒天过海地糊弄过去,只要我们的人是哑巴,能够自圆其说,就算大越那边再怎么想把事闹大,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