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晓得。”
听到表少爷要见自己的张婶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可别是自己最近老偷懒的事情被发现了。
等来到凌竹苑, 胡思乱想的张婶子已经害怕得连内衬都打湿,嘴唇翕动得成结巴,低着头更是不敢随意乱瞟。
“你就是今天煮粥的人。”从春红去喊人时,裴珩便再也静不下心看折子,移步来到铜镜前整衣冠,轻掸袖口上本不存在的灰尘。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 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越发剧烈,指尖因为紧张半蜷缩起来, 视线更是频频往院中看去。
以期待在她进来时, 他能第一眼看见她。
但当他看见春红领回来的人并非是他跪地祈求神佛,都不曾入他梦半刻的人, 而是一个面容朴素的妇人, 眼里不禁划过一抹失落。
“回…回表…表少爷, …粥…粥是, 是奴婢煮的。”张婶子更是紧张得连头不敢抬。
也不明白一个人的气场怎么能比当官的县太爷还令人心生胆颤, 不是说表少爷只是个商户之子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威压。
掩在宽袖下指骨收拢的裴珩又问,“煮粥的方子是谁教你的。”
“这………”张婶子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仍是老老实实的回,“煮粥的方子是老奴自己琢磨的,可有哪里不对?”
该不会是她煮的粥不好喝,惹得表少爷生气了。
裴珩仍不死心的问,“这粥你是怎么煮的。”
张婶子只觉得表少爷的问话莫名其妙,“先是把米淘洗干净,然后加水放进砂锅里,用小火慢煨即可。”
张婶子说完,感觉周身的温度都降低了,胳膊凉飕飕得紧
奇怪,刚才还没有那么冷的。
小桂子在一旁观察着主子的神情,见主子朝他招手,他立刻明了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碎银子递给张婶子,笑着说,“我家公子说你今日煮的粥不错,有赏。”
以至于等张婶子拿着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出去时,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又掐了胳膊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疼,就说明她没有在做梦。
等人走后,脸色稍冷的裴珩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人,瘦削而修长的手指半屈着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音律。
那碗白粥的煮法不可能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普通的白粥也煮不出她的味道。
说明中间肯定有人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