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新来的这位不喜欢艳丽型的, 不过还好剩下了白衣女子没有招他烦,还有一搏的机会。
他老哥把这独女当千金养着,气质超群脱俗, 按理说京城里来的贵人都喜欢这款。
裴慕辞轻抿着唇,眼神凝在一处。
州牧感受到一股煞人的视线落在身上, 额头上开始渗出细汗。
随着时间流逝, 汗丝凝聚成珠,滚到鬓角。
长久的安静, 连座下的官员都跟着起身,不知所措。
“照顾旧友的女儿。”裴慕辞忽的开口,却是冷笑一声,“照顾到别人床上去了?”
白衣女子起座,临危不乱叉手颌揖,做足了大家闺秀的范。
“公子错怪干爹了,是小女慕公子大名,并非他人逼迫。”
她印象里的皇帝都是大腹便便的好色之辈,年老体弱,当她的祖父都绰绰有余,所以昨夜干爹来说起这事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可不想搭上下半辈子的幸福,去给别人做嫁衣。
但今日她随众赴宴,视线立即就被当头的男子吸引了。
那人身姿挺拔,顺滑的白衣没有一丝褶皱,腰间玉佩环动,折压的滚边银线流纹随着轻缓的步履闪动,光华流转,恰似一泻千里的月光独洒在他一人身上,说不出的矜贵高雅。
特别是如水墨画般清艳的气质,让人联想到了盘旋在巍峨高山上的层层云雾,远离喧闹,脱俗出尘。
只一眼,风光霁月,惊为天人。
她完全没有想到,即将登上高座的,会是这般芝兰玉树的男子。
裴慕辞把两人各怀的心思看在眼里,漆瞳幽幽,似笑非笑。
“是啊,裴公子,我们、我们……”州牧刚想解释几句,抬头对上一双古井般深邃的眼眸。
裴慕辞垂眸,眸光逐渐暗沉,氤氲出冷冽的荧光。
“是么。”
他淡淡吐出两个字,冷若凛冬。
州牧立马伏身,白衣女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骨头一软就跪在地上,双膝“砸”出咚咚声。
清妩刚伸出去筷子,立马又缩回来。
好好说着话,怎么就跪下了,还让不让人吃饭呐。
再说那女子的礼也行错了,拜见位份比父高的异缘,行的却是新妇拜夫君的礼节,简直乱套了嘛。
想来这女子也只是学了些闺仪皮毛,而未领略其中谦逊自如的大道理,清妩看着她将错就错,也没多大兴致去纠改。
裴慕辞扫过下首静默的官员,狭长的凤眸带着凌冽的气场。
近百人的会宴,鸦雀无声。
清妩拿起筷箸,去夹最近的那颗小狮头。
勾过芡的丸子又小又滑,她屏气凝神试了好几次,圆球在筷头来回滚动,就是夹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