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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 谢一淮 1834 字 2024-01-22

“谢承瑢害我父亲战死在城门下,这都是他该得的报应!”崔伯钧对着尸体说,“你不该死吗?你不该死吗!”说着,连他自己都觉得鼻酸难耐,“他有罪,赵观忱,他有罪!他有大罪!”

“他无罪。”赵敛抱着怀中热尸,“他有什么罪呢?难道你无罪?难道你拒开城门、拒不救援不算是罪,难道你意图谋杀朝廷官吏不是罪?”他说话语气淡淡,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和崔伯钧争吵了。

“你不会懂的,崔大官人,你永远都不会懂。”

赵敛小心地抱起那具尸体,用力撞过崔伯钧的肩。

冬风吹过废墟上冒出来的白烟,崔伯钧闻着这里烧焦的刺鼻气味。

谢承瑢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心痛如绞。他就是想起小时候了,想起爹爹宽阔的肩,想起爹爹厚稳的手。他想起建兴七年的通和门,他看见爹爹和谢承瑢一同骑马回京。秦州距珗州遥,日子苦,而唯一能够陪伴父亲的人,是谢承瑢。

至少五年。

“我没有!我没有想用火烧死他!”崔伯钧再次辩驳,“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他吃点苦头而已。”

他回头,赵敛早已远去了,也没有听清他的辩解。

崔伯钧环视周围,那些将官躲闪他,白烟缠绕他,他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他精疲力尽说:“我没有杀谢承瑢。”

没有人相信他。

赵敛被烫得起水泡,手臂连着手心全是脓。他盯着仵作验尸,一切完备后才回到帐中。

代议恒得知赵敛受了伤,赶紧过来看他。他并不知其中缘故,以为谢承瑢当真是死了,也心中悲痛。

“阿敛节哀,人既然已经不在了,总停在那里也不是事。倒不如,随着谢祥祯和谢忘琮一起埋了吧。”

赵敛还在发呆,听到此,抬起眼来:“埋在哪里?”

“延州山多,找个清净地,埋了也好。魂在这里,身子也要在这里。”

瑶前说:“是,两位谢将军停灵太久了,不要再拖了。珗州肯定带不回去了,还是入土为安最好。”

赵敛还在想要不要让昭昭见他们最后一面。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找个好日子,一起入葬吧。”

代议恒很快离去,瑶前趁人不在,悄声说:“秉崇叫人和我通过了,说已经安顿好了谢同虚和贺近霖。”

“在哪儿?”

“延州城下面的小城里,尚无战火,还能撑。”

“昭昭受了伤,不能走远。你叫他千万小心,这些日子我不能乱跑,他们那么多人都在盯着我。”

瑶前颔首:“我知道,我已经嘱咐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