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鸿舟?”
李祐寅点头:“纪鸿舟是纪管军全心培养的儿子,这些年,他被狠狠低估了。秦州虽战,可毕竟没有延州那般又失又得,这足以证明了他的才干。”
辛明彰附和道:“官家说的是,纪鸿舟确被众人低估了。相比秦州,西燕更看重延州。延州是重中之重,一个宋稷,一个戚渊,再加一个纪鸿舟,也差不多了。”
李祐寅用手指蹭了好一会儿茶杯沿。
谁来守城,这一直都是他烦心的事情。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总希望有人想他所想,帮他坚定心思。
他想让纪鸿舟去延州,问了齐延永,问了刘宜成,还问了雷孝德,连遭驳回。他很不悦,可又无从发泄。
这回总有个人站在他身边了,他有了底气,越发觉得此举正确。
“可纪鸿舟走了,秦州呢?不能还叫谢承瑢守吧?”
辛明彰说:“谢承瑢来守是最好的,如果没有谢承瑢,还有秦贯、程庭颐,倒也撑得住。”
“我再想想。”李祐寅抛去西北之事,又握住辛明彰的手,“这几日,除了西北的事儿,我还在想一件事。”
“官家在想什么?”
“立太子。”
辛明彰一听,惊得当即跪下:“妾惶恐。”
李祐寅笑道:“西北的事儿你敢说,立太子的事却不敢说了?”
“我为妇人,只得听话,不得说话。国事、家事,当是官家说了算。”
辛明彰一直都是这副听话乖巧的模样。自她与李祐寅结发,做的所有事,说的所有话,都很得他的心。
李祐寅不忍她下跪,他怜惜地握住她的手,说:“你是皇后,国事由我,家事由你。我只有润珍一个孩子,以后如何我还不知。润珍也十一岁了,换作我十岁,都已经登基了。”
“日子还长呢,官家不必等这一时。等润珍长大了,等官家有了别的皇子,到时再择也不迟。”
李祐寅低沉地笑:“我要替他早做准备,不要他像我从前一样,坐不稳皇位,处处掣肘。润珍这些日子很乖,书背得也好,我很满意。”
辛明彰浅浅笑了一下,躲进李祐寅的怀中。
她望着案上那些摞得整齐的书,娇声说:“妾听官家的。”
翌日,辛明彰还是如往常一般到李润珍屋里去,看着他读书习字。
她把李润珍的秘密藏得很好,只要他被封为皇太子,其它事情都可以引刃而解。
这些年来她做的所有努力,一点儿都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