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中侍大夫、宣州承宣使、殿前司神策军左厢第一军都虞候谢承瑢:丰、兖、齐、迎之州,十室九空;叛贼乱兵之反,民不聊生。以尔胆谋兼备,上则顺心天子,下则称意百姓,平复叛乱,克定四州,韬略非凡,英特迈往。战中,直贯敌阵,所向披靡;战后,护卒爱兵,驭众有方。……特旨中侍大夫、宣州承宣使、殿前司神策军左厢第一军都虞候谢承瑢落阶官,可特授相州承宣使、侍卫亲军马军司都虞候,加封宛和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食实封二百户。”
刘梦恩合上诏书,“请接诏书吧,承宣使。”
谢承瑢没想到陛下突然给他升那么高的官,立刻推辞:“臣名实不副,万分惶恐,不敢奉诏。请陛下收回成命,臣当竭力为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祐寅听了,捧腹笑道:“诸位卿家可听见了?这才是朕的好臣子,知恩情、图报答。如若大周都是像谢卿这般的,何愁西州不复?”说罢,又叫谢承瑢接旨,“这是你该有的,你一定要接。”
见谢承瑢还是不复,李祐寅站起身,从台阶轻步往下,当殿中百司之面亲手扶起他。李祐寅似无意地瞥过一旁紫衣的赵仕谋、颜辅仁,再观齐延永、曹规全,后转头又对谢承瑢笑道,“卿当奉诏,便是要这朝中上下人都知道,只要一心为了大周,一心忠于朕,做个好臣,即便是二十岁,也能做得正四品的承宣使。望他人引以为样,共兴大周。”
“臣……”谢承瑢要抓不稳笏,“臣实在是……”
“回列去,朕还有第二件事要说。”
谢承瑢只好先回列,站稳时,又对上林珣意味深长的目光。
“秦州复还,西燕必定虎视眈眈。这几日已有边报,说西燕遣兵骚扰延州,数日不退。朕忧心延州,故欲调遣京中禁军往均州屯驻,做延州之后盾。眼下来看,是哪支军前往最为稳妥?”李祐寅笑看赵仕谋,“太尉来说,朕权听太尉之言。”
赵仕谋出列,扶笏拜道:“臣以为,陛下既要遣军往均州,定要选良兵、优将。”
李祐寅笑看他,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臣看,还是控鹤军……”
“朕不以为控鹤军是最好之选。太尉要控鹤军去,便是要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纪卿,亦或是新任马军司都虞候谢卿带兵前去。纪卿善战,将来西征还有用处;谢卿年少,恐难守均州。”李祐寅揉着手掌,眼里露出似笑非笑的谑意,“朕看中了太尉手中一将,就是不知太尉舍不舍得给朕。”
赵仕谋很快反应:“禁军是陛下的军,禁军中的将是陛下麾下的将,哪由得臣舍不舍得。陛下折煞臣也。”
“哈哈哈,好太尉。”李祐寅以袖遮面大笑,“刘梦恩,继续宣诏。”
“是。”刘梦恩拿出第二道诏书,在李祐寅上台阶时宣读。
“敕济州防御使、殿前司神策军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代议恒:……特授邓州承宣使、殿前司雄略军左厢都指挥使兼右厢都指挥使。”刘梦恩补充道,“即日起,请代管军率部赴均州。”
念完诏书,恰是李祐寅踩上最上一级台阶。他回过首,俯视殿中群臣,看见赵仕谋露出的诧愕神色,心中涌出无尽爽快。
代议恒先辞,再叩拜奉旨。
紫宸殿内已被小声议论占据。颜辅仁心里震惊不已,立在原地,与赵仕谋一同沉默。就在此时,右相齐延永出列拜道:“陛下,臣有一事,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