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拿了旧烛台,走前笑睨他道:“好。”
杨煜直到她绕去屏风外才收归视线,继续埋头处理公务。
冬雨一夜未停,但到第二日清晨已只剩下零星雨丝,地面虽潮湿,不影响出行。
萧吟还是跟着杨煜去了许州大营。
为了迎接杨煜巡狩,程斐早早便整顿过营中纪律,也详细安排了杨煜视察的一系列流程。
萧吟随在杨煜身边,听着程斐与驻营将领报述营中事务,再一次了解到赵国能有如今国运的原因。
天子临驾,必有校武大典。
杨煜亲自主持,站于高台之上鼓舞士气,一身铠甲庄重威严,与萧吟记忆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差别甚大。
也或许是,当时的杨煜是一身耀眼银甲,而如今他玄甲在身,又有台下众将士高呼簇拥,今非昔比。
一旦意识到杨煜越来越不像曾经自己以为的样子,莫名的不安便开始在萧吟心里蔓延。
她不想再看那站在细雨里高傲威仪的身影,在杨煜未曾察觉时悄然离开了校武大典。
萧吟知道军营中守备森严,故只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待着,脑海里都是杨煜方才在高台上主持典礼的样子,许久才渐渐浮现出三郎的影子。
她努力回想着那些过往,不觉细雨愈密,没过一会儿还发现外头好像出了意外。
萧吟赶回典礼现场时杨煜已经不见,她直接寻去了主帐才听说杨煜正在里头由军医查看伤势。
她没有进去打扰,只在军医出来后才亲自询问杨煜伤情,知道没有大碍才放了心。
程斐带人稍后出来,匆忙着要先去善后。
萧吟这才进入主帐,见杨煜已卸了盔甲,身上披着大氅,襟口却敞着,正艰难动了动右肩。
“别动。”萧吟道。
她小跑着过去,先替杨煜将襟口拢好,听见他问:“跑哪儿去了?”
萧吟抬头去看杨煜,答非所问,道:“军医不是说是擦了杆子一下,可看你怎像是被砸了?”
原本没在典礼当时看见萧吟,杨煜已然恼了,但看她这般着急,又明显问过自己的伤,他气就消了,道:“没事。”
萧吟将信将疑,道:“你发誓。”
杨煜笑出声,当真听了她的话,竖掌欲起誓。
萧吟忙按住他的手道:“信你了。”
杨煜从她掌下抽出手,抚上她的发,眉眼里满是欣喜,连喟叹感慨时都掩不住眼里的笑意,道:“卿卿,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