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听不懂!这样的事你以为会得到我们的原谅吗?算我求您了,稍微清醒一点吧!你究竟知不知道最近你都在干什么?!住手吧!”白无哀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恐慌,还带着丝丝怨愤的怒火。
“你以为我真的老糊涂了吗?小哀,你这么小看一个老家伙可是会吃亏的。”像是教育孩子的普通慈父,白景同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他并没有不清醒,就是因为清醒才痛苦,所以才有力气去算计这一切。
“”呼吸一窒,白无哀一时间默然无语,他倒是宁愿父亲真的是老糊涂了,这样反而还能接受这一切。但为什么父亲要承认这一点,为何连假装无心的也不装一下?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白无哀做着最后的挣扎,再次问道:“不能停下来吗?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下去?”
“已经没法停下来了,也不能停下。你如果真的是我的孩子,就帮帮老爸,如果你不是,你只是那个魔王,那就算我这个没用的废物乞求你。我做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激怒你吗?杀一个人而已,你要犹豫到什么时候?!”
看着父亲那冷下来的脸色,白无哀的瞳孔紧缩,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不认我?生我养我二十几年,如今你不认我了?你把我当一个无关的人,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挑衅我的底线吗?!!”
白无哀从没想过会被自己的父亲所背弃,那这么多年来的一切算什么?一个人生的错误?巨大的委屈与愤怒让他嘴唇发抖,眼眶发红,他质问着病床上的人,眼神中尽是悲伤。
“”白景同的心感到一阵刺痛,到了嘴边的否定徘徊了几圈,又咽了下去。他做的这些事本就是可恨的,要是能让白无哀更恨他,他们这两个战场上的敌军,厮杀起来才不会有更多犹豫。
“如果你不能帮爸爸的话,爸爸也只好找别人帮忙了。”白景同低下了头,将语气压平,淡淡的说着,仿佛那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他抚摸着小儿子柔软的头发,就像从前安抚孩子们睡觉一样,轻缓温柔。
但这样安详的画面却让白无哀毛骨悚然,心惊肉跳浑身发冷,让他来不及追究父亲为何会说出不认他的话。他看着父亲悬在白无玥头上的手,就像是一把泛着幽光的刀,只要他敢说一声‘不’,那把带毒的‘刀’就会架到白无玥那细瘦的脖子上去!
“住手不要那样子对待无玥”无力的哀求没有半分杀伤力,犹如放弃了抵抗与防御。房间中早已蠢蠢欲动的阴暗之蛇,迫不及待地缠了上去,锁紧了那苍白的脖颈,令目标逐渐窒息。
声音的主人紧握成拳的手,在长袖下因用力而微微发颤。月光下,紧抿的唇噬咬出了嫣红,那双溢满了痛苦之色的幽眸,像是月下山林的清溪中,那水光潋滟下的黑色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