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说,我们是从京都来的,为的就是将这些蛮子赶出大晏,她说那就好。”
李浔看过去,恰好对那小女孩双眼对视上。
在那双属于草原的眼睛当中,他看到了野性、看到了自由,但也看到了恨、看到了悲,带着赴死的坚决和崩塌的希望。一如他看见过的许多人、一如他看见过的自己。
“她叫什么名字?”他问巴图和坦。
这句话女孩似乎挺懂了,朗声对他说了几个字。
身旁的巴图和坦接着翻译给了他们听,“布日古德,她说她叫做布日古德,是翱翔的鹰的意思。”
“是个好名字。”李浔鲜少会听见有女子取这样的名字,可的确,她们也理应是草原上、群山中翱翔的鹰,甚至雌鹰比雄鹰更健壮、更威猛。
于是感慨道:“愿她能像真正的鹰一样自由地翱翔,不要被仇恨所负累,要……”话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恍惚。
这些熟悉的字眼曾钻入他的耳中,如今竟然也从他的嘴中说出。
而那边的布日古德又开了口,随后便听见巴图和坦对他说:“将军,她在问你的名字。”
李浔眨了下眼,将自己从那样的失神当中抽离出来,“我……”顿了顿,才继续道:“你对她说,我姓李名寒浔,意为凛冽寒冷的水边。”
“喔,将军,原来你的名字是这样的意思,你们汉人取名字可真奇怪。”巴图和坦先感慨了一句才对布日古德说。
奇怪吗?可玉龙关就是个苦寒之地,一年中暖的时候并不多,他生在那里,所以名字中理应带有那里的痕迹。
剩下想要说的话,自然是没有必要留在这里说。
昨夜他们熬到夜深才渡河,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匆匆赶路,但行路一半又遇见了其他的事情,几乎没能得到什么安稳的休息的时间,此刻眼看着又是日落西山之时,得先找个地方让他们平安地度过来草原的第一个夜晚。
将想法对布日古德说了之后,对方勒马带着那海,又带着他们爬过山坡,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里显然要比先前待过的地方要更为平坦,草却看起来要稀疏了,牛羊粪便的味道很重,随处可见豆大的羊粪,像是牧民经常放牧的地方。
布日古德告诉他们,这里比较安全,因为人生活的痕迹很重,所以狼不太敢往这边来,而牧民这段时间也并不常来这边,让他们在此多生几堆火,便可安稳地度过一晚上。
于是李浔即刻下令让三军驻扎在此地,不过一炷香后,明火升起,又有袅袅炊烟伴着食物的香气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