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就沉着脸进了门。
李重华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的时候,才终于泄了那口气,也方能够敞开胆子说话,但又忽而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师父……”司内给李浔奉了一盏茶,眉心微蹙,一张书生般的白面平添了几分煞气。“此去,当真是为了赈灾吗?皇帝瞒着你写下了圣旨,让你我下江南,到底有何用意?”
只见李浔接过茶,抬眸沉沉地看着司内,正声道:“司内,不要自乱了阵脚。”
司内抿了一下唇,就不说话了。
“圣旨来得急、也催得急,你回府收拾收拾东西。”李浔抿了一口茶,抬手帮司内扫了一下衣摆处的褶皱。“让巫朝别跟着我们一起走,留在京都。”
然而司内罕见地没那么听话,挺着身子在原地站着。
于是李浔干脆起了身,不轻不重地拍了几下司内的肩膀。“有师父在,不会有事儿,去吧。”
如此,司内才终于肯动了身,一步三回头地提着步子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我也去给你收拾东西。”子卯也撑着自己的大腿起了身,站稳之后吐出了一口长气,而后朝着李浔的厢房而去。
厅中没有小厮,诺大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起先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涌进了一股穿堂风,凉气扫走了不少郁气,李浔才又开了口。“我不在你好好地照顾自己,你……”
话说到一半,李重华就捂住了他的嘴。“你这话说得总让我觉得奇怪。”又觉得自己的脾气来得没什么缘由,便放缓了一些。“我总是不会亏待自己的,倒是你要小心才是,只怕……此去凶险。”
“不必为我思虑过度。”说到这里,李浔就笑了,眉眼弯弯盖住了所有的不快和沉郁。“祸害遗千年,这么算起来,我还有的是日子活。”
李重华不快地扫了李浔一眼,“你总说这样的话,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浔凑过来咬了一下唇,堵住了他还没说完的话,他往后退了一些。“你这是作甚?我话还没说完呢。”
“又不是再也见不着的生离死别,不过就是去一段日子罢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我看呐,不如将这么点时间做点快活的事情。”
说着,就一把抱住了他。
他掌心撑着李浔的胸膛,拉开了一些距离,面上已经开始发热了。“你别尽说这些……”
谁知这句话说出来又惹得对方发笑了,晃着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上,灼热的鼻息随着身子一颤一颤地扑在他的脖颈处。
“笑什么?”
“我笑你脑子里尽是那样的事儿,我哪里是那种白日宣淫的人了呢?”一边说,李浔一边抱着他抬腿往厅外走,“我瞒着你叫人在园子里移种了棵玉兰,说是年年开花都满枝桠,甚是好看,不知这个时候花开了没有,若是没有,只能你自己赏花了。”
李浔足尖一点,就带着他跃上了掌印府的屋顶墙头,嘴也还没停。“你不是常常说我身上带着玉兰香气?你若是想我了,就去看看花,权当是我在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