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缩瑟了一下,没说话。
李浔见了之后凑近,压着声音对李重华说了一句。“演得倒挺好。”
他笑了笑,确实挺好,是个机灵的。
“肃静!”堂上的掌刑千户一拍醒木。“岂能容你大放厥词?”今日审问的不是司内,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哪能事事都让督主亲自上堂。
“来人,掌嘴。”说着,丢下了一个令签。
站在一旁的番子也丝毫不留情,走上前去扬手就是给了戚春文两巴掌,她的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哎哟,不愧是东厂,这对女人都下这样的狠手。”
“这可是杀了人的,还分什么女人不女人了?”
围观着的百姓又窃窃私语了起来,还是有几句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啊啊——”而这边的戚春文则是受不住摔趴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尖叫了几声。“贱民,你们这些贱民。该死,都该死。”
“戚妹子,我也帮了你们母女二人不少了,你这……”念生适时地做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的惊愕和失落来。“都是人,哪来的什么贵贱啊。”
“噤声,公堂岂是你们寒暄之地?”那掌刑千户面上表情不快,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醒木。“且听本官问话。”
戚春文哪里会听他的话,嘴中念念有词,瞧着是有些魔怔了。那掌刑千户不耐,挥了挥手让人给她的嘴堵住了。
“念生?”
“哟,草民在。”念生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戚春文的距离。
“你再详细地说说发现白骨的过程。”
“是。”
念生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当时的场景,刨地的姿势、乍一看见的心情、彻底挖出来之后的感受,有一样算一样都说了清清楚楚,堂外围观的百姓听得哎哟哎哟,随着他的话一起情绪起伏,仿佛身临其境了。
“你说你帮她们刨灰?”
“对对对。”念生叹了一口气,“也是运气不好,上次赵姨做饭的时候那油灯被吹倒了,整个院儿就都烧了起来。”
“做饭?你一独身男子去到了她们孤儿寡母家吃了饭?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辰?”这掌刑千户问起念生的话来也不客气,教人看不出什么偏好,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是,也就十多日之前,大致酉时、戌时的样子,但也没吃着,那火就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