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知,他说的每说一句话都会让荣兰粗粗地喘几口气,直到最后那几句不认识彻底击溃了她,她呼喊着朝刘恩扑过去,像是什么都管顾不上了。
“你这个过河拆桥、狼心狗肺的狗东西!你居然说不认识我,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啊!”大抵是真的伤透了心,李重华看见她的双眼不过瞬间便红透了,发丝在厮打之间变得散乱。
“泼妇!泼妇!”刘恩一直在抵挡,即使面对的一个绝望的女人,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也总是不会有任何爱与同情的,他忘了此刻的处境竟然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现在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荣兰被那力道甩在了地上,“哈哈哈——”她捂着自己的脸一边笑一边哭,“对,我就是一个疯子,我就是一个疯子!”
说着,她慢慢地从地上爬着站了起来,似癫似狂地用手指一一指过在场的所有人,“可你们和我一样,不都是疯子吗?”指尖最后又落在了晏鎏锦的身上,“特别是你,自私虚伪的伪君子!”
晏鎏锦当然不会和刘恩一样暴怒反驳,他比刘恩要更懂得维持人前的形象,可面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扯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笑,“阿兰,你……”
“你闭嘴!”荣兰抵喝一声。
这大抵是她人生唯一一次敢喝止晏鎏锦,但个中情绪早是无法细说。
她哽咽着、抽搐着,用尽了全力从自己的嗓子当中挤出了声音,神魂似乎随着她的声音在颤抖。“大皇子,你不是想让我认罪吗?好,我认!”
“人是我杀的,许萍那个贱人的养娘就是我杀的。”
李重华听着这个话抿住了唇,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睛,想叹气却怎么也叹不出来。
“来啊,让我偿命吧!不过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荣兰抽泣了一下,扯住了身旁刘恩的衣服。“这个狗东西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他也在骗你们。”
“大皇子啊大皇子,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去那里吗?”
李重华倏地睁开了眼睛,手紧紧地握住了太师椅的扶手。
这些话万万不能说,不说还有生的希望、还有周旋的机会。但荣兰要是说了,按照晏鎏锦的性子,那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就一定会坐实了她的罪,并且让她再也开不了口。
谁知一直坐在他身旁未开口、也未有动作的李浔,这个时候忽然抬手摁在了他的手上。
他转头看去,只见对方朝着他轻摇了一下头。
李重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知晓自己再次心急了,便努力地泄了一口气,靠回了椅背上。
而那边荣兰仰着头大笑了几声,可见的是立领下的脖颈是那样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被折断。“因为我在那里和这个男人行夫妻之事!”
“荣兰!”晏鎏锦显然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彻底维持不住那半分面子了,直接怒而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