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手,自知自己失了态,抹了把脸小声说:“抱歉。准备准备吧,等会儿酒店又要变样了。我去冲个凉。”说完脱下棉衣拖着身子走进浴室,随后反锁门。

而刚刚快要窒息的习松炀此刻正难受地揉着脖子。

这都是应无识的常规操作了,每天不鬼门关里走一遭,就浑身不得劲。

想罢,习松炀抱起应无识的棉衣,安静坐在床上等他。

应无识进入浴室后,眼神不自主看向身旁镜中越发憔悴的脸庞。

头发凌乱,眼下微青,整个人又回归到几天前等死的那种状态。

因不满这般模样,他愤恨地捏紧拳头对着镜子重重砸了几拳,镜子四分五裂。而指背被锋利镜片扎得血肉模糊,血从皮肉中缓慢溢出,没一会儿便染红半只手。

在卧室等待应无识而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习松炀,听浴室有东西破碎跌落地上的动静极大,心存不安。

于是抱着应无识的棉衣疾步走到浴室门前,手轻轻抬起又沉沉放下。正当习松炀鼓足勇气想要敲门询问应无识发生什么时,却在抬手间听见浴室里传来水流声,这才放下心一旁老实呆着。

应无识将水温转至最冷。

凉水从头顶滑向脚尖,这是唯一能让应无识冷静的办法。

除开习松炀摇铃,应无识也能回到酒店,只不过是以失踪者的身份被塞进水桶泡它个几时之后湿漉漉地被扛回。

又若不是习松炀摇铃,他早已成了鬼怪们的下酒菜。

应无识回忆起铁桶中的两位妙龄少女衣衫单薄泡在水里,酸涩涌上心头。

要是当时抓住她们其中一个人的手,或许能把她们拉出深渊。

应无识叹了口气,看了眼血肉模糊的指背,从容清洗着。因为不知道酒店什么时候发抽,索性不疯了,快速擦干身子。

只是应无识刚从衣架上拿条内裤,忽然头顶的灯光忽闪,霎时熄灭,这时也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咔咔咔……”

应无识心中一惊。

不好!

于是手忙脚乱穿上内裤,结果因心急,他没管正反面胡乱套上,却发现胯/下勒得慌,才知道自己穿反了。

来不及吐槽,又急匆匆脱下转了一面。

结果刚穿好,四周场面也开始大反转。花洒上的锈腥味萦绕鼻尖,一指大且成群结队的蟑螂滑过脚边,而刚刚被应无识击碎的镜片也早与地板相契合。

应无识顿感不妙,看向衣架。

“嘶……”他屏住呼吸。

因为衣服不知何时被蜘蛛网所包裹,还有几只巴掌大的蜘蛛在衣服中间穿梭。